住自己的父親。
“我挺你娘說你白天又出去野,還帶回來一隻狐狸,真的嗎?”父親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問道。
“......爹,你別趕小白狐走,他受傷了。你能不能幫我治好它?只要你治它,我以後......我以後再也不亂跑出去玩兒了?”小男孩仰起頭,可憐巴巴地哀求道。
“行,我不趕走它,但是你每日要專心念書,不可把過多精力放在它身上,而且等它傷好之後,要放歸山林。”父親扶住小男孩的肩膀嚴肅說道,小男孩點頭答應。
於是父親將小白狐的傷口處理乾淨,上了藥,然後仔細包紮好。小男孩每日細心照料小狐狸,感情愈加深厚,吃睡都要不離身,日子一天天地過,小狐狸腿上的傷慢慢癒合了,又可以正常走動了。
一日,小男孩與小白狐正在院子裡繞著圈追趕玩耍,父親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輕輕撫摸他的頭髮,語重心長說道:“白狐即已痊癒,那麼是時候放它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去了,待在這裡不合適。”
小男孩看著父親,低下頭沮喪問道:“父親,不可以把它留下嗎?”
父親說道:“白狐有靈,不妥,還是放它歸山吧。日後有緣,或許還會遇到。”
小男孩抱著小白狐走到他們相遇的那片樹林,把它輕輕放下,然後小聲對它說:“你走吧,父親說不能留你......”
小白狐就像聽不見他的話一樣,沒有往前走,在他附近不停地打轉徘徊,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他的腿,蹭了一會兒,抬起頭小聲叫喚著,聲音軟綿綿的,滿是哀求撒嬌的意味。
小男孩蹲下身,撫摸著小白狐潔白光亮的毛髮,紅了眼圈,哽咽說道:“如果你是個人多好呀,我們就可以一起生活啦,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去學堂。你要是個男孩子,就當我的弟弟,我會保護你,你要是個女孩子,就當我的新娘子,我還是會保護你。”
說完,小小的肩膀就輕輕抖動起來,委屈的嗚咽從喉嚨裡溢位來。小狐狸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也明白了他此時的心情,靠近他,用舌頭輕輕舔著他的手指,溫熱的,癢癢的。蹲著哭了一會兒,小男孩站起來把小白狐抱在懷裡,然後往樹林更深處走去,走到一處他覺得安全的地方停下,然後放下小白狐,用手輕輕推了它一下。
“你走吧,以後別再讓壞人抓住了,受傷了會很痛的。”小男孩輕聲說。
小白狐往前挪動了一小步,然後回過頭安靜望著小男孩,小男孩又接著催促了它一聲,它又往前挪了一點距離,又回過頭看著他不懂。小男孩著急了,撿起旁邊的小石頭,打在小白狐周圍,但是很小心地並沒有打到它,小白狐受驚,拔腿往前跑了一段距離,又回過頭看著他,琉璃一樣的漂亮眼睛裡滿是哀傷。
小男孩朝著那個方向大喊一聲:“你走啊!不許再回來了!”
小白狐最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往樹林深處跑去,高大的灌木叢很快就隱去了它的身影,直到徹底消失不見。樹林裡略過幾鳥的影子,卻再也沒有那個雪白的身影。
小男孩難受地用手捂住胸口,痴痴地望著那個方向,小聲問道:“以後,我們還會再見嗎?”
一位俊秀的公子手執泛黃書卷,一邊手托腮,身體放鬆地依倚靠著窗邊,他神情專注,彷彿與身邊的事物隔絕了一般。風一吹,窗邊爬架上的一株紫藤花隨風抖動,有一片花瓣輕輕落在公子濃墨一般的頭髮上,他卻渾然不覺。
“澈兒,吃飯了。”母親在屋外喚了一聲,見久久沒有回應,便走進房間裡。看見落在他發端的那片紫色花瓣,不禁無奈搖搖頭,輕輕笑了一聲,走過去替他把那片花瓣取下來。
凌君澈感覺到頭頂上有個人影籠罩下來,才驚覺抬頭,輕輕“啊”了一聲。然後起身行禮:“母親,我竟不知你何時進來了,這真是......”
“誰讓我有個書呆子的兒子。”母親掩嘴輕笑道。
凌君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白皙俊秀的臉染上紅暈。
母親拉起他的手拍了拍:“走了,吃飯去,看書也要先把飯吃了,你父親剛剛回來了。”
“父親今天的問診可還順利嗎?我聽聞是隔壁賣字畫的大爺突然病倒了,前天還看見他生龍活虎的,怎麼這麼突然......”凌君澈嘆了口氣,心裡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