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叫人給勵哥兒專門裁剪的冬衣,也叫大奶奶撕碎了或者賞給下人。若不是綠荷有次發現說與我們聽,我們都被矇在鼓裡呢!”
蘇好咂舌:“還有這回事?”
廖媽媽一巴掌揮在她的後腦勺上:“綠荷是當著你和二奶奶的面說的!你的記憶都餵了狗嗎!”
蘇好摸著後腦苦著臉:“被綠荷下了藥後傷了腦子,怕是原來那些東西都記不清了。姨母繼續說,大奶奶在咱們院子門口為兒子求太醫,跪了一天大奶奶才叫人去找太醫是真的嗎?”
這次廖媽媽倒皺了皺眉頭,才不情不願道:“是。”
蘇好來了精神,立即接著問道:“這又是為何?感染風寒是最難治癒的,二奶奶為何不盡快派人醫治?”
廖媽媽嘆了口氣:“並非咱們奶奶不肯治,只是在那之前,勵哥兒已經前前後後感染了多次風寒,回回大奶奶都大驚小怪地要求咱們奶奶找最好的太醫來醫治,折騰得望海居人仰馬翻,結果太醫來了,勵哥兒又沒什麼事,最後大奶奶還要怪奶奶不肯盡心盡力救治勵哥兒。如此三番五次,奶奶也煩了,咱們也都煩了。所以那天,奶奶以為又是大奶奶裝腔作勢,綠荷還出去潑了大奶奶一盆冷水,總算才讓大奶奶冷靜下來。後來她在咱們門口跪了一天,奶奶才覺得,可能真的十分嚴重,才趕緊叫人去醫治,可惜,已經遲了。”
廖媽媽談及劉勵,著實為其惋惜一把,不過很快又決然道:“但要不是因為大奶奶自己作死,咱們二房也不會跟著倒黴!因為這事,奶奶連著多日吃不好睡不著,人也消瘦了很多。國公爺下令奪走奶奶的管家之權,逼著奶奶禁足思過,咱們二房在府裡地位一落千丈,都是拜大奶奶所賜!”
原來如此,蘇好了然地點點頭,也就說,其實這是一場誤會。大奶奶愛子心切,難免會對太醫和二奶奶有過高的期望。而二奶奶本就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總是被大奶奶雞蛋裡面挑骨頭,自然就很容易起了暴脾氣。於是,勵哥兒就成了大房二房互相爭鬥的犧牲品。
這場悲劇不是有人刻意造成的,不過是兩方相互博弈的結果。不過是最後兩敗俱傷,不知道背後是否有人漁翁得利呢?
蘇好想到這裡,突然靈感一現:“那管家之權最後落到了誰的手裡?”
廖媽媽道:“自然是咱們大夫人手裡,不過三奶奶也會幫襯了一些。”
蘇好問:“二奶奶是什麼時候接過的管家之權呢?是國公夫人給的嗎?”
廖媽媽哼道:“她哪裡會那麼好心!是國公爺逼著她交出來的,也算是給咱們夫人一個面子。不是我故意貶低,劉府這位大夫人的氣度,和咱們將軍府的夫人真不是差了一星半點。二奶奶過門五年,她就算是生病了也要牢牢攥著管家之權。後來國公爺都看不下去了,才叫把管家權分出來給二奶奶……你問這個做什麼?
蘇好低聲說:“我覺得勵哥兒這事或許不是個巧合,也許是有人在故意挑撥大房和二房的關係?您看,這其中會不會有闕夫人和三房的手筆?”
廖媽媽皺眉想了想,道:“不是沒有可能,但現在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久,有什麼蛛絲馬跡也早就被隱去了吧?你怎麼想?”
蘇好意味深長道:“那可未必。如果有人這樣大費周折要挑撥兩邊的關係,一箭雙鵰,大房失去世子之爭,二房失去管家之權,這其中闕氏和三房都有可能插手。闕氏可能也急於收回權力,但她應該不會對自己嫡親孫兒下手。那麼這樣看來,三房很有可能在其中動過手腳。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們很有可能不會僅僅滿足離間兩房的關係。說不定這回二奶奶的死,也是他們主謀的。”
提及陳清泠的死,廖媽媽也肅然:“那你預備怎麼辦?”
蘇好望向窗外的孤月,斬釘截鐵道:“找出嫌疑,逐一擊破!”
就在蘇好準備開始調查三奶奶梁靜的過往時,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送了上門。
巧兒。
“還我帕子?”
蘇好望著巧兒靦腆的臉,笑著把帕子塞回她手裡道:“不用啦!我去找管事要一塊就行了,何必你親自送上來?”
巧兒漲紅了臉,不好意思道:“若不是我弄丟了你的帕子,也不會惹出這麼多是非,對不起!”
說著,巧兒的眼眶變紅了。蘇好一看不好,急忙拉著巧兒進屋,為她擦眼淚:“你別指責,我真沒怪你的意思。你……最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