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在後面跟著跑的原因,她擔心著蘇好的身體,雖然基本的恢復了,但是丁曉蘭還是不讓她進行激烈的活動,蘇好甚至不參加學校裡的課間操之類的。
她也跑下樓,在二樓的走廊裡狂奔起來,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在前面的蘇好的背影,從來沒有離開過。
突然蘇云云注意到蘇好的身影似乎是有著一瞬間的晃動,她猛地停了下來,然後在原地呆了有一兩秒鐘。
蘇好從太陽穴的血管裡聽到了自己已經幾乎要超負荷的心跳聲,咚咚的像是在一個壯漢在奮力的敲打著一面鼓,她的口腔越來越乾燥,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水分,雙腿沉重的抬不起來,甚至就連眼前的視野都模糊起來了。
二樓的大廳裡面有著老師門用作辦公室的隔間,一位男老師本來正在一天的繁雜讓人煩心的工作之後,悠閒的喝茶,他剛剛舉起杯子就聽到,走廊裡傳來了幾個人的紛沓而至的腳步聲,他們似乎是跑的很急,腳步雜亂而快速。
老師猛地拉開辦公室的門,明明規定過的,不允許在走廊裡奔跑,不允許互相追逐打鬧,放學之後,孩子門就不把老師的話,放在心裡了。
他提起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來,正想給這些孩子一個教訓,讓他們寫一下檢討,作為小學生,對於他們來說,最殘忍的懲罰,莫過於就是寫檢討了。
但是向走廊裡看去的時候,老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眼睛因為擔心和震驚瞪圓了——一個女孩倒在了地上。
丁曉蘭從老師那裡接到通知的時候,她正在給蘇大海打著下手,手裡的勺子裡面,是滿滿的一勺子珍珠,她一隻手接通了電話,接著手裡的勺子猛地落在了地上,一聲清脆的響聲,渾圓的茶色珍珠滾落的到處都是,沾上了塵土。
接著蘇大海緊急的關了店鋪,開著車就往醫院狂奔,一路上兩個人對著紅燈,急的抓耳撓腮,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連一句交談都沒有,只有無邊的沉默籠罩著整個車裡的空間,他們都害怕,對方會說出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所以就乾脆的默不作聲,誰都不開口。
停好了車,蘇大海牽著丁曉蘭就往病房趕,醫院裡的人很多,來來往往的,有的腦袋上纏著紗布,有的拄著柺杖,還有的就是家屬們,哭作一團,男人默默的流淚,或者是女兒擔起了整個家,蘇大海不想看到這些,他只覺得心裡煩躁的想要嘔吐出來。
給丁曉蘭打電話的是一位男老師,丁曉蘭並不認識他,也沒有存他的電話號碼,她看到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時候,當時甚至想要為他推銷自己家的奶茶,接著她就聽到了蘇好在學校裡暈倒的事情,男老師的聲音明明就從耳邊的手機裡傳出來,可是丁曉蘭卻總覺得聽不真切。
後來,她用了幾秒鐘將這個事情梳理了一遍告訴一旁從她接電話開始就擔心的蘇大海,但是她的腦子還是迷濛蒙的,坐在車上的時候,依舊是迷迷糊糊,直到到了醫院,她才意識到,是的,自己的女兒,在學校裡暈倒了。
老師跟他說,是在走廊裡暈倒的,似乎是經過了快速的奔跑,身上都泛著紅,嘴唇有些隱隱的紫色。
暈倒的女孩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年紀稍大的女孩,看起來應該也只是三四年級左右,她看到暈倒的那一個,狂奔過來,臉上竟然湧出來淚水,她抽著鼻子對老師說著:“老師,我妹妹有心臟病,才做過手術,趕緊送她去醫院!”她也經過了奔跑,都喘不上氣來,但是依舊用力的喘著,對老師說著。
丁曉蘭走進病房看到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的女兒的時候,才覺得冰冷的幾乎是凍僵的身體暖和了過來。
她走向病床,蘇好醒了過來,雖然臉色依舊是蒼白的,但是正對著她微笑著:“媽媽,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兒了。”
她的聲音細弱蚊蠅,仰著臉對丁曉蘭乖巧帶著疲倦的笑著。
蘇云云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她的手裡拿著蘇好奮力追回來的書包,那些惡霸看到蘇好暈倒了,立刻嚇得將手裡的書包扔到了地上,蘇云云和老師一起打了急救電話,老師抱著蘇好給她打氣。
蘇云云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現在必須把那個書包給拿回來,這是蘇好想要為她搶來的。
蘇云云快速的跑開,將書包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