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大夫人眼看著好友面色不善,心裡微微的嘆息一聲兒,好歹是大庭廣眾之下,若是太過為難反倒是失了面子。
於是就走過去攜了將軍夫人的手,慢慢的將人往園子裡送去,“好了,你跟個小娃娃生什麼氣,莫要氣壞了身子。”
將軍夫人脊背一僵,偏過頭斜斜的看了張小巧一眼,只讓人一個哆嗦,便跟著大夫人走向圓子裡。
“我知道你心裡頭有氣,”待到坐下了,大夫人親手給將軍夫人倒了一杯茶,“可是現在不是可以出氣的時候,我們不要惹火上身,再說了,張小巧現在自身難保,我們等著看戲就行了,只不過還得勞煩姐姐幫忙打個鼓,好讓其他人知道——好戲就要開始了。”
將軍夫人微微一笑,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這是自然的。那位新王妃,我倒是挺有興趣的,過後你約出來一起玩玩兒。”
國公府大夫人好不容易安撫下了暴脾氣的好友,這點兒條件自然是答應得,“好,我也這麼想著呢,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還要出去應付應付。”
大將軍夫人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聞言也不過是揮揮手,“去吧去吧,別管我,快去吧。”
再出來的時候,眾人依舊是那副模樣,張小巧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折了面子,看起來很是羞窘,新王妃蘇好站在一邊兒,時不時的看看張小巧的狀況,更多的是欣賞著後花園的美景。
國公府大夫人輕輕的一笑,“翎兒太沖動了,不過現在已經安撫好了,張大小姐,你也不要在意,翎兒就是這個脾氣,並非是你有所冒犯。”
國公府大夫人口中的翎兒就是在裡面優哉遊哉的喝茶的大將軍夫人,能夠喚她親密的小名兒,兩位的關係在大家的心裡又有了新的計較。
此地無銀三百兩!
張小巧恨恨的咬牙,故意在後面提出一句“並非是你有所冒犯”卻又不把事情說清楚,這根本,根本就不是誠心誠意的道歉。
搞得不好其他的人還會覺得是大夫人在幫著遮掩!
然而心中再怎麼不舒服也不能夠表現在臉上,張小巧收起一閃而過的憤恨之色,溫順的垂頭,“大夫人請不要這麼說,能夠得到大將軍夫人的指點,是巧兒的幸事。”
國公府大夫人看著她現在的樣子,還以為剛剛看到的憤恨是假的一般,搖搖失笑,“張小姐果然是個妙人兒,我就代翎兒謝過了。”
妙人兒?妙什麼?哪裡妙了?
張小巧覺得說這話的人才是真正的妙人兒,當然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或者說,她自以為自己沒有表現出來。
國公府大夫人看張小巧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即將去鱗剝筋下油鍋,正在一丈見方的小魚塘裡衝著漁夫瞎蹦躂展示自己充滿著鮮美/肉質的軀體,而自己就好像是在示威的魚一樣。
這樣做沒有任何的效果,除了讓漁夫知道它的肉質鮮美緊實,加快自己滅亡的腳步是一樣的。
國公府大夫人不想再看一條魚瞎蹦躂著阻礙自己的悠閒時光,於是語氣很是訝異的道,“哎呀,王妃,您的臉頰怎麼這麼紅,可是有什麼不舒服?都怪我剛剛沒有注意,你沒事兒吧?”
這話一出,張小巧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瞪大了眼睛看著蘇好這邊,也許不知情的人看來會說她有孝心,可是結合近幾日上京城裡頭的謠言,張小巧這般就有些不正常了。
難道說,張小巧真的……那這樣的話,如此悍婦,真真兒是個禍害。
說著就上來扶住蘇好,仔細的看蘇好的臉。
蘇好也沒有讓她失望,有些不自在或者是懼怕的輕輕的摸著臉頰笑了笑,“啊,是,是嗎,可能是今晨上的桃花粉太多了吧,養顏坊的桃花粉一向,一向很好不是嗎?丫鬟手藝不精,讓大家看笑話了。”
國公府大夫人心中直笑,可是面上依舊十分認真的看著蘇好的臉頰,“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幫你搽一搽,別動啊,我會輕輕的。”
於是錦帕就在蘇好臉頰上小心的擦了擦,看起來輕柔極了,可是蘇好還是發出一聲痛呼微微的側過頭不讓人再碰。
“這是怎麼了?”就算是從來沒有見過面,也愛你不妨礙這兩個女人相互配合著演一場好戲,“我也沒有用力氣啊,可是……哪裡有什麼傷?”
蘇好立馬退後一步,彬彬有禮的卻又堅定的說,“怎麼會,有勞大夫人您擔心了,我很好,只是近日有些……算了,今天說好的是賞心樂事,怎麼可以因為我的事情而耽擱了大家呢,大夫人快去一起玩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