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些心得。”蘇好眼看著鬱雲姬瞬間便蒼白下來的臉。
蘇好也沒等她接來的話,便緊跟著說,“怎麼好煩勞丞相為孤撐傘,孤可否請府上二小姐,那位天朝第一才女汪思慧給孤撐會兒傘啊?”
鬱雲姬扶在傘柄上的手微微的抖著,望向蘇好的目光裡含著悲傷,“陛下,您若是想讓臣做什麼都可以,請您給小女一條生路。”
蘇好斂起笑容,眼底一片冰寒,“鬱丞相這是何意啊?孤只是讓她撐個傘,你何至於此。”
“小女平素只是喜歡舞文弄墨,什麼第一才女之名,不過是文人們亂叫的,當不得真的——”鬱雲姬的聲調裡滿是急切,急欲表明自己的態度。
蘇好當然知道她怕的是什麼,如今朝中,男人們的勢力越來越大,已經快到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了,她登基之後,是肯定要與他們鬥上一鬥的,如今找到鬱丞相一門,當然是有她的目的,可顯然在鬱丞相眼裡,她的這些作為是螳臂當車。
“世不可避,如魚之在水!”
就在鬱雲姬要跪下的時候,突然間聽到蘇好輕輕的吐出了這麼幾個字,整個人震了一下,所有的動作都停滯了下來。
“鬱丞相對這句話不陌生吧?二小姐的書房裡便掛著這麼九個大字對吧?”蘇好的目光淡淡的掃過鬱雲姬的臉,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鬱丞相啊,你怎麼能指望將這九個字放在心裡的人,安安穩穩的在家裡過苟且偷生的日子?二小姐,她與你不同,是註定要成就一番功業的人。”
鬱雲姬閉了閉眼,心裡明白皇上說得對,而且也是有備而來,她即便再攔著,也改變不了自己女兒的雄心壯志,如皇上所言,她和她是不一樣的人。
“是,臣這便喚臣女前來。”
蘇好看著她回身去叫人,臉上方才露出一個笑容。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拉這種只想平安就好的家族下水,可這天下總要有人為萬民的平安付出代價。
蘇好無言的撐著傘行在雨中,片刻之後她覺得手裡的傘被一人接了過去,側頭望過去,是一個極端正秀麗的姑娘,那雙眼裡有些難得的堅定。
“陛下,小女汪思慧!”
“你很年輕,也許可以平安過一生。”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無國哪裡來的家。”
蘇好在傘的暗影裡揚起一抹笑意,她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汪思慧,來孤的身邊做文記吧!”
文記這個官認真說起來,只是一個六品的書記官,但是皇帝身體的文記,通常身份特殊,她隨行於皇帝身側,直接執行皇帝的命令,有時候也會向文武百官傳達皇帝的聖旨,即便是朝中大元,也不會輕乎了皇帝身邊文記的態度。
“謝,陛下!”
汪思慧本就一心向往朝政,祈望能做出一番為國為民的事情來,自然知道文記是做什麼的。
“孤可以將你放在這個位置上,但是能不能做成你想做的事情,那還要看你自己。”
蘇好不是一個喜歡爭權奪利的人,可更不想把這樣一個國家交給那群只知道爭權奪利的人,“眼下的恩科,思慧可知道?”
汪思慧點頭,“科舉是成人之道,為國家選良納能,是國之根本,也是重中之重。”
“是啊,可是眼下,這恩科倒是成了某些人爭權的工具。”蘇好的聲音悠遠綿長,帶著一絲隱隱的無奈。
“陛下,您不能放任這些人這麼胡鬧下去,這樣下去,恐怕國將不國。”汪思慧對此也是早有擔憂,原本她也是有心思要走科舉入仕的,可卻在明白了其中關要之後,失去了想要去一爭短長的想法。
蘇好輕笑了一下,若是她想要放任這種情況,那她也不會找上丞相府。
“我國科舉長久以來便弊漏百出,從科舉之中考中的,多半是家門派系之內的世家子弟,多少有學識的平民被遮蔽於科舉之外,思慧,孤要改變這種情況,讓科舉真的成為選賢任能的渠道,這些都需要你的幫助。”
汪思慧雖有才女之名,卻從來沒覺得自己會有這麼重要的一天,心裡不禁升起了一絲嚮往,嚮往著自己真的能成為實現推翻舊制建立新秩序的那雙手。
“思慧雖然有第一才女之名,空有滿腔抱負,卻苦無門路,亦無方法去實現它。”一直以來困住汪思慧的便是這些,連她那做到一國丞相的母親都毫無辦法,她一個閨閣之女又能做什麼呢。
“若是讓你在才華上鬥一鬥那名滿天下的翰林院院首,你可敢?”蘇好的一句話,聲音不高,卻足夠驚世駭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