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恪不明白一個道理,你越是不想讓人亂說的事情,別人越覺得這就是被掩蓋的事實。
流言愈演愈烈,李恪不管是在府裡還是外面,總感覺有人隱晦的盯著自己的下半身看,並傳出隱秘的譏笑聲。
李恪大怒,無視李倫的阻攔,準備找淮城最有名的大夫,讓他親自診脈作證。
李倫極其無奈之下,不得不告訴李恪他一直隱藏著的事情,以防止李恪真的做了傻事,將來會聲名狼藉。
“你是說那次馬車受傷我就……”李恪不可置信的反問道,接下去的話,自己都不忍心往下說。
李倫嘆息一聲,尷尬的點了點頭。
李恪看似冷靜的將李倫送走,關起門來卻是砸了屋裡所有的擺設東西,根本顧不上那些東西是否價值千金。
李恪在得知這件事情稍微冷靜之後,自然是遮遮掩掩偷偷找了許多大夫診斷,結果都如同李倫所說的那樣,他李恪——李府的當家人,徹徹底底斷子絕孫了!
“報應啊,這就是報應!”馮氏骨瘦如柴的仰天大笑,“老天爺,你終於開眼了嗎?”
馮氏的笑聲在每個下人都噤若寒蟬的李府裡格外明顯刺耳,也直接挑斷了李恪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神經。
“你這個賤人,都是你的錯,肯定都是你害得!”李恪雙眼充血,狠狠的掐住馮氏的脖子咆哮道。
“哈哈……咳咳,”馮氏艱難的笑出聲來,臉上還帶著扭曲的笑意,“是你親手殺了你的孩子,你晚上睡覺時就沒聽到他在你耳邊哭嗎?你不想要他,他就帶著他所有的兄弟姐妹走了,再也不會來投胎,這不是很公平嗎?”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憑什麼你還可以過得這麼瀟灑肆意?我不僅要詛咒你斷子絕孫,還要詛咒你揹著李倫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敗露呢!”
馮氏突然詭異一笑:“你說如果李倫發現那個老太婆沒死,他會怎麼做?”
門外原本準備調解大哥大嫂矛盾的李倫頓住了準備敲門的手,整個人像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的佇立在那裡,震驚至極……
李倫失魂落魄的回去,引起蘇好強烈的好奇心。
李倫心中極其煩悶,正想找個人傾訴,就把自己偷聽到的事情告訴了蘇好。
“按照李恪和馮氏的交談來看,你娘現在被軟禁在某個地方,想要逼迫她交出嫁妝和信物,目前應該沒有生命危險。”蘇好用手撐著下巴認真思考道。
“我現在並不想知道什麼嫁妝信物,我只想找到我娘!”李倫急得雙手抱頭,不斷扯著自己的頭髮。
蘇好拍了拍李倫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現在著急也沒有用,還不如查查你大哥平常去的地方都有哪些,有沒有藏人的可能性。”
李倫聽到蘇好的指點,立刻努力回憶李恪平日表現出來的愛好,並找人向李恪經常帶著的下人套話。
沒想到有過幾次喝酒的交情後,還真讓李倫的小廝們從對方嘴裡找到一個疑點。
李倫站在從小廝口中得知的李恪經常偷偷拜佛求子的庵堂,實在沒有勇氣踏進去一步。
雖然已經確定自己的母親一定在這庵堂之中,不過一個逝去兩年多且自己最尊敬的人突然活了,而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陰謀,擱誰身上都有些受不了。
蘇好鼓勵的笑了笑:“不管怎樣你都要面對這個現實的,你就不想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李倫垂下眼瞼,認真做好心理準備,終於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天一庵原本只是個極其落魄的尼姑庵,因坐落深山之中很少有人知道,直到幾年前一個不知名的大財主前來修繕以求結個佛緣,香火才漸漸旺盛起來。
這裡的尼姑大多都是被人陷害得汙了名聲,不得不遁入空門以求活命的年輕女子們。
李倫在與李老夫人重逢敘舊時,蘇好就自己做主放她們自由,讓她們選擇是否願意在錦衣坊工作。
不管她們的選擇如何,蘇好都會以暴病身亡或者其他的理由幫她們假死逃脫這裡。畢竟都還是花朵一樣年輕可愛姑娘,將大好韶華浪費在深山老林中,實在是太過可惜可憐。
還不到一個時辰,李倫就在蘇好詫異的眼神中出來了。
“娘說她原本就想在庵堂侍奉佛祖,並且她感覺自己時日無多,不想再回李府再生波瀾。而且娘她想讓你進去。”李倫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