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淵明抱歉的應了一聲，然後扭回頭，閉目，不語。

女子見他聽進去了，便轉回身，輕輕拍拂著躺在飛球上的男子，一下，一下，男子原本紅潤的臉色開始泛白，最後徹底白淨下來，她卻還在拍拂。

鬼形見宋淵明靜下來了，便起身看了眼遠處那黑白分明的道元山，詢問負責收取費用的人還需要多久才能到道元山。

一副懶散模樣的收晶者看了她一眼：“你看著有點眼熟啊，”仔細盯了一眼後又不在意，“算了，不想了，這種裝扮太多了。現在才飛了一個下午，你急什麼。”

看了眼空中那逐漸南落的赤耀星，衝所有人喊：“入夜了，不想頂著寒蟾三星星光的就都進去球體內。到地方了我會去喊你們的。”

鬼形見他不再說話了，剛想走，那人又說：“還得多久才到這個問題別問我，應該去問那些操控飛球的。”

鬼形頷首，但她沒去找那些坐在飛球外圈的操控者，而是走向了剛剛洞開，通往飛球內部的通道，走過宋淵明身邊時她踢了他一腳，示意跟她一起進去。

所有人陸陸續續的都進入了飛球內部，啟預，蟾噬，寒庭三顆夜星也陸陸續續的在天空中閃耀出它們的光芒。飛球上那掩藏氣息的陣法一陣光芒輕閃，悄然落到下方蟲族領地中那個被人族掩藏起來的深谷。一個操控者走過收晶者身側的時候一股神念眨眼即逝。

“那個穿一身黑衣的是誰？”

“城中五庭樓，其中一樓的五戰形之一。”

“哪一樓？”

“戰戈。”

“盯住她。”

神念交流極快，短短瞬間二人便已交談完畢，另外二十九個操控者還沒察覺什麼，二人就已交談完畢。

夜空中只剩最後一顆星辰時，飛球就已經悄然飛起，離開了這片蟲族領地。待得寒蟾三星離開這片天空，赤耀星出來，飛球就已經到達了道元山。

宋淵明站在道元山山腰處，看著山頂處那規模宏大的建築群沉默良久，最後還是奇怪的問：“這到底為什麼一邊黑，一邊白。”

鬼形理都不理他，徑直走出了這停放大型飛行法寶的地方，下山去了。

宋淵明飄然跟上，他凌空踏在臺階上，一步十階的追向鬼形。

收晶者悄然跟上。

——

“鬼娘們，你之前說還得多久來著。”

“走，兩天。飛，一個時辰。”

“哦。”

躲在樹葉中的收晶者估算了一下距離，發覺按他們這種速度走兩天，到的應該是鱗蟲的領地，不由得奇怪，心說這戰戈樓派五戰形這種級別的強者出來，總不會是去鱗蟲那邊殺幾隻鱗皇蟲吧，可是，鱗皇蟲這種存在也不是他們兩個五階的傢伙能對付的啊，而且如果有殺鱗皇蟲這種大行動，上頭應該會有通知啊。就在他奇怪時，又聽到二人的對話。

“鬼娘們，做鬼做了多久。”

“我還是人。”

“你看起來挺像鬼的，就像那種一臉懶樣，實際上卻喜歡偷偷下殺手的。”

最後收晶者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悄悄退走了。宋淵明手一顫，一滴露水從樹葉上滴落，落在了收晶者剛剛呆的地方。

他嘟囔道：“還挺識相。”

鬼形又開始默不作聲了。

兩天後。

高聳入雲的樹木在此隨處可見，而更隨處可見的則是那密密麻麻的小孔，那是一個個細小的深洞，宋淵明收攝水元氣鑽入洞中，發現這些洞都是深入到了樹木的中心處，所有的洞都是如此。

鬼形：“你，做什麼？”

宋淵明：“沒什麼，只是驚訝這些鱗蟲對樹木的瞭解，如此密集的孔洞，而且每一個孔洞都深入樹心，但卻能讓樹依舊活著，而且活得還這麼好，很厲害嘛，就像電樹不電焦一樣。”

鬼形唯一露出的雙眼微微眯起，這最後一句，她聽出宋淵明對漠烈芸當時舉動的不滿。

宋淵明對她的表情並不在意，繼續向前走著，但鬼形卻是停住了腳步，甚至開始向後退。

“你，想死？”

“我只是想看看，畢竟我沒見過鱗蟲。”

“那告辭。”

宋淵明斜睨著她越去越遠的身影，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顆旋轉著的水球，鬼形察覺到身後區域的元氣有異時，已經來不及了，宋淵明已經將方圓二十里內所有的水元氣收攝過去了。

鬼形眉頭緊皺，腳下騰起一片青綠色濃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