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氣。
雨後的空氣果然清新,將屋內燥熱席捲一空。稍後我就後悔極了!隨著清新空氣一起進來的,還有碩大的蚊蟲。我趕緊關了窗戶開始打蚊子,一忙忙活到下半夜。
唉,就當在做修煉了……
衝了涼後爬上床,沾枕即眠,祖奶奶還是沒露面。
不知道她老人家究竟要氣到什麼時候,要不是知道朱婆的性取向,我一準以為這倆有姦情,祖奶奶打算給我找一個祖爺爺~
我亂七八糟的想著,突覺房中陰氣大盛,將我冷醒過來。
一睜眼,便見床邊有個影子。她身著一套碎花棉布睡衣,揹著我站著,頭微微向前傾斜,長長的頭髮垂在腦後。
我低聲斥道,“哪來的野鬼,不去投胎,在我跟前晃悠什麼!想我收了你麼!”
影子開始搖晃起來,我聽到噼裡啪啦的似是液體濺到地上的聲音。
我再斥罵,“虛張聲勢也要看看物件,你個沒眼力界的,給我轉過來!”
那影子不再搖晃,慢慢的轉身過來。
這是一個女鬼,她眼睛翻著白,嘴巴大張,似是想叫喊卻徒勞無功。我仔細一看,原來她喉嚨處有一道深深的傷口,血如潮湧般從傷口噴出,濺在地上。傷口深極,割斷了氣管,難怪她發不出聲音來。
只見她的嘴巴一開一合,無言的訴說這同一個字,像“冤”也像“怨”。
我好言勸她,“投胎去吧,閻王爺會替你主持公道。”
似是見我不肯幫她,她面上露出狠絕的顏色,轉眼消失。
我突然醒悟過來,這個女鬼只怕是小文招來的,目的自然是想把我嚇走……我就奇了怪了,我到底哪招他惹他了他就這麼不待見我?
邊想邊有些憤憤的起了床,為了能在下半夜睡個安穩覺,我從包裹中摸出一張符貼在門上。
~
清早,我起床梳洗,收拾一番準備出門,開門時瞧見昨夜為了驅鬼貼的守門符四邊有些焦卷——這是非人力硬闖的結果。我撕下符來,嘆氣,小文啊,你就這麼等不得了麼?我到底礙了你什麼事情?邊把符揉成一團扔進馬桶。
開門,出房,下樓梯,慢慢悠悠來到大堂。
小文坐在接待臺裡側,我靠上去,敲了敲桌面。抬頭看見我,小文驚得目光閃躲,隔著厚厚的鏡片我也能感覺到他眼中的懼怕。
他往後縮了縮,問,“做……什麼……”
“沒啥……”我笑眯眯做和氣生財狀,“問個好啊~”
“噢,”小文回,“早上好……”聲音依舊很低,但態度比昨天好多了。
我看了看他,“你的臉色看著很蒼白,沒休息好麼?”難道是昨夜小文親自闖的我的房門,被符反彈傷了元氣?
“唔……沒事,還行……”他支吾著應付。
我再表關切,“值夜班是很辛苦的,要多注~意~哦~”我承認我話裡有話。
小文臉色又白了一分,我不再涮他,“請問,去山上那個三清觀該怎麼走啊?”
小文結結巴巴的向我描述了一番,地方小,路簡單,好記得很。
我真誠的道了謝,之後到小吃店買了兩個肉包子,捧在手裡邊啃邊走。等包子啃完的時候,我已經到了半山腰,抬頭就能看見長長一條青石臺階,臺階盡頭的道觀露了上半個屋頂出來,小青瓦鋪得很齊整。
我抽出紙巾擦擦手和臉,兩階一步往上跨,在稍微有些氣喘的時候,來到山頂。
道觀果如健哥所說,規模很小,算不得名勝古蹟,落了漆的木門正朝著山下,三級臺階兩側各擺著一個銅香爐,也是烏漆嗎黑。冷香冷火,看樣很缺居士供奉啊……
現在社會,人人忙著賺錢發財,信這個的確實不多了。
門邊還擺放只落滿灰塵的功德箱,我從縫中往裡一瞄,香菸頭,碎紙片,口香糖包裝……我從錢包中抽出一張百元鈔票,塞了進去。
之後我繞觀走了一圈,順便把大半個山頭走遍,直到肚中覺得飢餓的時候才下山。
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被夜雨好不容易澆涼的空氣再度開始燥熱起來。我躲進小吃店,要了一碗青椒豬肝蓋澆飯。
又是一天無所事事的度過,小文也老老實實再沒在我面前出現。我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聊,在這裡虛度光陰。臨睡前,往門後又貼一張符,圖個清靜。
好在晚上祖奶奶終於出現了。生了我這麼久的氣,她老人家總算肯和我見面了。一開始自然是教訓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