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他的存在,確實對這個國家已經沒有什麼幫助了,而對燕凜……也許,反而是一種連累吧。
他苦澀地笑笑:“不是還有幾個月嗎?你先把我治得勉強能趕路吧,如果沒什麼事情發生,我就……”
他嘆息一聲,終於覺得自服藥以後,忽然旺盛起來的精神,正以無以倫比的速度疲憊虛弱下去,真想閉眼大睡一覺,卻還是聲音低沉地說:“青姑的臉和腳,真的不能治嗎?”
風勁節苦笑:“當年我就回答過你了。”
“那燕凜的嗓子呢。”
今天燕凜雖然只說了兩三句話,但容謙已是聽出那聲音過於低沉,怕是耽誤治療太久了。憑宮裡那幫大夫,誰知道能不能治好。
風勁節深深嘆氣:“小容,你就是操心太多,才會累自己如此。燕凜的嗓子不是什麼大毛病,他要有心治,就是宮裡人治不好,訪求天下名醫,也不是難事。只是,他未必願意治。很多時候,人們會願意給自己留點傷痛,留點念想。就象方狐狸,他中了毒,居然一次也不對我提,怕是也沒存著讓我治療的意思。”
容謙最後勉力振作了一下疲憊的精神:“那隻狐狸……他又怎麼了?”
第六部 風雲際會
第二百二十二章 … 誰能放手
還不是他那激烈決絕的性子鬧的。”風勁節把張敏卦的楚國驚變,前因後果,儘量簡潔地和容謙說了一遍。
“輕塵胸口那一劍,說是趙忘塵刺的,其實是他自己發力把自己捅穿的。而趙忘塵給他下的慢性毒藥,也是他自己縱容著自己中毒的,整個一自虐狂。”
作為一個醫者,對於所有不懂得愛惜自己的傢伙,風勁節都是十分反感。
“他的劍傷一直沒好全,所以經常痛。就是治好了,因為傷勢太重,留下些後遺症也是不可避免。以後凡是颳風下雨的天氣,恐怕他都免不了會難受。因為是長期中的慢性毒,纏綿入骨之後,也十分麻煩,很難全憑功力逼出來,發作也不定時。偏他從頭到尾,一個字也不跟我說。好在這樣我就算是局外人,張敏欣才能放心跟我說八卦。”
風勁節恨恨道:“你說,這個白痴,不是自己想留著這傷痛做個念想嗎?”
容謙料不到方輕塵身上竟然發生這麼大變故,一時怔怔無言。那隻狐狸為了楚若鴻重新入世,最後的結果竟是如此,心頭又會是何等淒涼滋味。
一人負傷帶毒,自己放逐了他自己,卻還分心來為他的遭遇憤怒不平,反倒是他,一直沉溺於自己的煩惱之中,這段時間,根本沒有在意過同學們的際遇。
容謙心中隱有深憂:“輕塵現在在哪兒?他一個人帶了傷離開,而且照他的心性。肯定也不願出現在任何故人面前。他現在流落在什麼地方?”
看著氣氛沉重起來,風勁節趕緊笑道:“放心放心,輕塵最近忙得很,暫時沒空來給你抱不平,找燕凜地麻煩。”
容謙蹙眉不解:“忙?他現在還有什麼事可忙,他……”
他心神一動,脫口道:“他去秦國了?!”
風勁節無辜地攤攤手:“這可是你自己猜出來的,與我無關。”
方輕塵既然去了秦國,就難免要捲入秦燕之爭中。容謙也算當事人之一,照規矩這些相關的情報是不適宜透露給他的。
容謙恨不得抱頭哀嘆:“我怕的就是這個啊!他要是出手多管閒事,燕軍哪裡還能討得了好。這個時候,我怎麼放得下心走開。”
風勁節又好氣又好笑:“放不下就放不下。不用找藉口了。”
“放下?你也好,方狐狸也好,哪個是真能放得下的,咱們就誰也別笑話誰了。”
容謙嘆道:“好端端的。他怎麼去了秦國?照他的性子,出了那種事,應該心灰意懶,不見任何熟人才對。他又不是悲天憫人的佛爺。就算是外頭洪水濤天,民不聊生,又與他何干?”
“吳宇說他去秦國也是陰差陽錯。莫名其妙地就去了。不是故意地。不過。張敏欣那個大色女說,就算表面上是偶然。潛意識裡也是肯定是下意識的,所有的事件都有其必然性。不過詳情我也不清楚。”
風勁節汗道:“兩個女人一起跟你說八卦的時候,你能指望她們地話有多客觀。”
容謙覺得眼皮漸漸沉重,精神越發疲憊,喃喃道:“秦旭飛如果成功,也許就是秦國的皇帝。這不是好事……輕塵的論題,不該再繼續了……他……”
風勁節目光漸漸柔和,安靜地看著他閉上眼,安靜地看著他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