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采中的是百日樂之後; 便再也沒有了這樣愚蠢的念頭——他情願沈采采永遠也想不起來這些記憶也不希望百日樂提早發作。
現在的情況已經夠麻煩了,對於皇帝來說,能趕在百日樂徹底毒發前順利拔出毒素便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所以,皇帝聽到沈采采這話,眉間不覺便鎖了起來。他並沒有立刻回答沈采采的問題,而是用微微有些冷沉的聲音反問道:“你又想起什麼了?”
沈采采閉著眼睛想了一下,感覺腦子還是有點空,什麼也沒想起來; 所以便聳了聳肩道:“什麼也沒想起來。。。。。。”她本來就是靈光一動; 隨口問的; 自然也沒想過要得到什麼回答。所以; 她很快便又抬手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角,若有所思的道,“其實也沒什麼; 就是外面這場景有點眼熟,如果真有什麼印象深刻的東西; 大概晚上睡一覺就能夢到了吧。”
反正; 每次只要有個觸碰到過去記憶的點,如果這一段記憶真就比較重要並且印象深刻的話,晚上應該就能夢見什麼了——她現在其實也已經大致上摸清楚這回憶的規律了。
皇帝卻不希望她這個想起太多,橫生枝節,神色微微變了變,本還想要再勸幾句。
沈采采卻已經重新扭過頭去; 沒再理會皇帝,口上道:“這事本來也是隨緣,不是你或者我可以控制的。下個月就要拔毒,其實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危險啦。。。。。。。”她擺擺手,趕人道,“都這麼晚了,你還是先去沐浴吧?”
皇帝也知道這種事確實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只得重又耐下性子囑咐了沈采采幾句:“要真有什麼事,記得和我說。”
沈采采躺在躺椅上,捂著自己撐成三個月大的小肚子,懶懶的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皇帝聽著她這聲調便知道她是沒把自己的話放在眼裡。如果可以,他倒是真想繞道回去,先把沈采采這沒心沒肺的傢伙教訓一頓,再去沐浴。只是,他一回頭卻又見美人月下小憩這樣難得的美景:
花梨木躺椅就擺在窗邊,有銀白的月光從視窗折入,輕薄微涼,好似細白的流霜,靜靜的落在沈采采那鴉黑的長髮上,絲髮上映著光,流光瑟瑟,清晰可見。
她就那麼懶洋洋的躺著,一頭烏髮也跟著滑落下來,甚至還有些許的髮絲滑落在了地上,烏黑柔軟如絲緞。她身上只蓋了一條秋香色的薄毯,素白的手就漫不經心的搭在上面,染著蔻丹的指甲在光下似乎帶了一抹瑩瑩的紅。秋香色的薄毯從躺椅上滑下一小塊,小腿不免跟著露出一截,原就細白的面板在月光下似是塗了一層薄薄的釉,白膩光滑,尤其顯得那腿部線條纖細優美,就連那圓潤的指甲尖似乎都映著光。
從側面看去,皇帝幾乎可以看見她近乎沉靜的側顏,比只開一夕的月曇還要的美麗。
可是,過於美麗柔弱的事物總是容易勾起人更粗暴的慾念,乃至於要將美麗毀滅的想法。至少,有那麼一刻,便是皇帝亦不禁生出折斷花枝、揉碎花葉,將人整個兒吞入腹中的想法。
他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氣,剋制著自己的衝動,艱難自己的轉開頭。
他想:真是糟糕,又要洗冷水澡。
等皇帝洗完冷水澡回來的時候,沈采采已經靠在躺椅上睡熟了。皇帝也不好叫她起來,索性便抬手把人抱了起來,一路的抱上床。
約莫今日是真累了,晚上又吃的撐,溫飽之後睏倦也是加倍的,沈采采睡得很熟。哪怕是被人抱起來了她都只是迷迷糊糊的在人懷裡蹭了蹭,順勢用自己的鼻尖在人肌理分明的手臂上摩挲了一下,像是蹭著解癢似的。
皇帝倒是被她蹭的有些心癢,強自忍著把人抱到榻上,這便準備便直接熄燈,就這麼抱著美人睡了。
至於分床、分被子睡什麼的——反正沈采采都睡熟了,連夢話都不說,皇帝自然不會沒事找事。
雖然皇帝一晚上憋了不少氣,但是當他放下床帳,抱著美人,拉上錦被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很是難得的感覺到了一絲輕鬆。
然而,被他抱在懷裡的沈采采卻並不輕鬆——正如同她先前所想象的那樣,她很難得的又夢到了過去的事情。
。。。。。。。。。
這一次的夢很模糊,是少年時候的她和皇帝正趴在長榻上說話。
他們兩人似乎都才沐浴過,皆是披了一頭半溼的烏黑長髮,正親密的靠在一起說著話。
沈采采那時候的模樣,看上去也就十多歲的樣子,身量倒是長開了些,身上穿著石榴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