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不太好說話了。
海寧衛指定醫療救治中心哪,這個招牌可比什麼神醫要響亮的多。畢竟寧波誰人不知,海寧衛是專業的醫鬧,而且一般鬧事都是提著刀的,敢給他們治病當然要嘛就是不怕死,要嘛就是當真的神醫,能藥到病除,絕對讓人挑不出錯來。
既然有了人使喚,那麼一些煎藥、搗藥的工作自然也就交給了別人,葉春秋有了一些空閒,便在耳房裡習字,他鋪開紙,聚精會神,下筆千言,每日都是厚厚一沓,很是用功,練字是其次,而書寫的內容,卻多是後世對於中醫醫理的總結,還有一些後世整理出來的藥方。
這個時代的人眼界不開闊,中醫太過龐雜了,所以後世整理出來的資料對於自己這個舅舅極為有用,再加上,後世有了科學的臨床檢驗,這就導致,一些這個時代無用的藥方可以剔出去,讓舅父少走一些彎路。
自己趁著這個功夫,能寫一些是一些,往後讓這個舅父自行去學習領悟,畢竟舅父的根底還是有的,對於醫理也略知一二,自己現在撰寫的東西,對於這個時代的大夫來說,不啻是武俠小說之中的葵花寶典。
呃……不用割jj的葵花寶典。
……………………………………
南京義永巷王宅。
王宅的內府主事王安興匆匆的拿著書信,待老爺下值回來剛剛在書房落座的時候,便前去稟告:“老爺,有寧波來的書信。”
以往的時候,王安是不會這樣冒失的。
王華治家極嚴,宅中的親眷或是僕役凡有不規矩,都是嚴懲不貸。
前些日子,老爺不知怎的總是茶不思飯不想,人都消瘦了,好幾次都來問自己,寧波那兒是否有書信來,可是寧波的書信倒是有,都是一些老宅那兒送來的書信,偶爾也會有一些地方官吏的私下問候,結果老爺看了也只是撇撇嘴,依舊是悶悶不樂。
王安也有點兒糊塗,老爺這是怎麼了,因而但凡有寧波的書信,他都心急火燎的送來。
王華雙眉一沉,又是寧波的書信?他放下手中的書,漫不經心的道:“是何人所送的?”
“不是經過傳遞鋪子送來,卻也不知是何人。”
王華的眼眸裡掠過了一絲不同的意味,他捋著鬍鬚,立即明白了,傳遞鋪乃是大明驛站系統的一環,主要負責的是官方公文的傳遞,自然,幾乎所有的官人傳遞一些私信也會用傳遞鋪來傳書,這在眼下並不算是徇私,反而成了風尚,就比如王華在寧波的家人即便有書信送來南京,也是經過傳遞鋪的。
王華交往的人,多是鴻儒、官紳,這些人大多都有動用傳遞鋪的權利,那麼這封書信是誰送來的呢?顯然,這已經不言自明瞭。
葉春秋啊葉春秋,那黃子義說你聰明伶俐,可是現在來看,你並不聰明,老夫給你傳書,你倒是好,這都過了一個月,才慢吞吞的回信;真是一個猖狂的小子。
王華道:“拿來老夫看看。”
取了信,用裁刀剪開信封,取信出來,王華頓時大失所望,沒有象棋的圖譜,也沒有那幾副殘局的討論,只是不鹹不淡的問候,當然,語氣是挺恭敬的,先是來一句王公尊鑑,末尾處,則添了一句,學生叩首。
態度很好,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
只是……竟是沒有一丁點棋藝的討論。
王華的臉黑下來,堂堂吏部天官,雖然是南京的,可好歹也是位居極品哪,你這個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呢。假傻?這不可能,這個小子應當還不至於敢戲耍到他的頭上,那麼就是真傻了。
虧得那黃子義還將這個小子誇到了天上,噢,前些日子他還中了院試案首,這個,王華是略知的,不過想必也只是個書呆子而已,作為曾經的狀元公,天子帝師,王華可一丁點不會把小小的院試案首放在眼裡,之所以對葉春秋感興趣,一方面是棋,另一方面則是黃子義吹噓的太過,當真將葉春秋吹捧成了一個妖孽般的少年。
可是現在,王華已經一丁點興致都沒有了,書呆子罷了,理他作甚,老夫這樣的暗示和機鋒藏在信中,他都瞧不見,將來多半也不會有什麼大出息。
王華漫不經心的將書信擱到一邊,要束之高閣,只是轉眸之間,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禁不住喃喃自語:“怪也!”
他重新拿起信,禁不住又看了一遍信,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何以這葉春秋的字,竟是和自己的字跡有些相似,他這麼一想,頓時去尋找字中的蛛絲馬跡,還真是如此啊,幾乎每一個字的起筆和收尾,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