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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部分

一干人猶如瘋了一樣從出這座甕城中的軍中官署,而後整個官署搖搖欲墜之後,轟然倒塌,揚起漫天的灰塵。

“這下好了,朕的鼠肉沒了。”朱厚照搖搖頭,一臉好像方才發生的事和自己一點干係都沒有的樣子,揹著手,吹著哨子:“朕該去關心患病的子民了,葉愛卿,等重新立了行轅,記得知會朕一聲啊。”

幾日的流浪生活讓朱厚照已經從一個宮中的xiao無賴,銳變成了一個宮中和市井通殺的大liumang,依舊還是那沒心沒肺的樣子,慢條斯理地走了。

“我……我……斯文掃地啊……”鄧健額上青腫,一屁股癱坐地上,半邊的褲頭還沒有提上來,滔滔大哭。

(未完待續。)

第七百五十六章:受命於天(第三更)

疫情終於逐漸地減緩,大同城雖是百廢待舉,卻依舊有許多的事要做。

而此時,這大同城已經拋在了葉春秋一行人之後。

馬兒殺了,就意味著只能步行,葉春秋如此,朱厚照也是如此。

不過他興致盎然,偶爾,他回頭去看那大同城的輪廓,難得一臉肅穆,晨光下,大同彷彿鍍了一層金。

他將葉春秋拉到了一邊,語氣沉重地道:“朕還會回來,會鎮守在這裡,不讓一隻胡馬入關。”

這是他的志向。

事實上,葉春秋覺得大同不能呆了,皇帝跑來了大同,整個廟堂多半已經大亂,太后那兒,十有**已是氣得七竅生煙,那鄧健甚至拿性命要挾著要朱厚照回京。

既然整個大同已經漸漸安定,疫情也已經穩住,沒有擴散的跡象,等到朝廷的賑濟一到,就是他們重新開始生活的時候,葉春秋倒也能離開了。

而王守仁則留在了大同,負責善後的事宜。

而其餘人在清晨微亮時出發,來時靜悄悄的,而去時依舊輕輕,只有這一隊鎧甲鮮明的生員們護著天子和葉春秋出城的時候,沿途的災民才意識到了什麼,差點導致了一場混亂。

朱厚照開始憂傷起來,他喜歡大同,喜愛這裡的一點一滴,他突然發現,其實做個小流民也不錯,當然,前提是不能遇到某些‘大姐大’,他喜愛這斷壁殘垣,每一處街坊有什麼瓦片,這點點滴滴,他都瞭然於胸,他甚至有些想念小蘭、小花和招弟了,他更愛這重重的關牆,還有那城外一座座的哨塔和堡壘。

他吸了吸鼻涕,看著葉春秋道:“葉愛卿,你為何不說話?”

“嗯……”葉春秋思緒飄飛,任何時代的人,思想都會有侷限,就如朱厚照所見的,乃是胡馬,乃是關塞,他的終極理念,也不過是以秦皇漢武作為標榜而已。

葉春秋突然道:“陛下,我想要制一幅輿圖。”

朱厚照覺得這傢伙腦殼壞了,朕在說胡馬,你和朕說輿圖,無法溝通啊。

葉春秋說著,卻是笑了,是庶子的時候,他希望為母親討誥命,想讓自己和相依為命的父親過得更好;科舉做了官,他希望自己能有所擔當,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去幫助別人,而現在,或許是受小皇帝的雄心壯志感染,他竟有一股無以倫比的豪氣。

葉春秋看著天邊的晨光,別具深意地道:“陛下看了輿圖之後,就會有自己的志向了。”

路邊紮營的時候,鄧健依舊還是失魂落魄,錢謙沒有擾亂他的情緒,只是隨時盯著,免得他想不開,這種情緒,他懂。

就如失去了貞、潔的女子一樣,總要黯然傷神幾日,讓她自我調理,既不要刺激,連關心都不必,人嘛,慢慢的就想開了。

有時鄧健仰天長嘆,淚水打溼了衣襟,吸著鼻涕,哽咽著看著天穹,錢謙就知道,這位鄧老弟不夠開放,這自我調整的時間也忒長了一些,於是搖頭,他要是女人多好,雖然長得醜了一些,娶回家裡做媳婦,也安心一些,如此貞烈的女子,在教坊司裡已經不多見了。

鄧健坐在一旁,突然道:“拿一碗粥來。”

“什麼?”錢謙愣了一下,側目看向鄧健。

鄧健羞憤道:“你方才在想什麼?”

“啊……我沒想啊……”錢謙知道壞事了,這時候的鄧御史一定很敏感,稍一刺激,就可能又要去上吊的,立即道:“沒……沒有……”

鄧健惱怒道:“你說不說,你不說?你不說,我就死給你看。”

“真要說?”錢謙猶豫著。

鄧健氣沖沖地道:“說。”咬牙切齒的瞪視著錢謙,一副隨時要撲上去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