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是作揖道:“這是臣的本份。”
很完美,又是一個君臣相惜的畫面,君是聖君,臣嘛,當然是賢臣,讓人嫉妒得眼睛出血。
只是朱厚照這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的態度,卻令焦芳心中恐慌起來。
他是個細緻入微之人,一點一滴都看在心底,突然感到了很不妙,他忙是接了話茬:“是啊,不曾想葉侍學……”
見朱厚照低聲和朱厚照說笑什麼,似乎和葉春秋一樣,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裡。焦芳心頭一震,他終於明白了。
沒有根基的他,已經不可能再靠聖寵繼續混下去了,兩面討好的好,而今竟是在陰溝裡翻了船,當天子已經認定他不可靠,內閣劉健諸人亦對他冷淡時,他還有什麼出入呢?
現在若是再不想出全身而退之法,他日殺身之禍就在眼前。
想到這裡,他面如死灰,頓時萬念俱焚。
他這一輩子,為了步步攀爬,不知挖空了多少的心思,而如今才發現,竟只是落了一場空,他嫉恨地看著葉春秋,心又沉到了谷底,猛地,他狠狠地拜在朱厚照的腳下,聲音哽咽道:“陛下……”
春暖鴨先知,這焦芳的落魄看在眾人的眼裡,卻似乎都明白了什麼,似乎此時,也沒人為之可惜什麼,除了焦芳的同黨除外。
百官都是很現實的人,他們現實之處就在於,雖然在方才,他們義憤填膺,振振有詞,卻也是迫於清議和輿論的影響,而今這奏疏一至,當所有人都明白,接下來朝野內外都會稱頌陛下乃是宅心仁厚的聖君之時,見義勇為之類的事也就無影無蹤了,畢竟沒有人吃飽了撐著去給人出頭。
大家冷眼看著焦芳,卻見焦芳老淚縱橫,似乎還想挽回些什麼。
可是朱厚照此時已經升座,他見焦芳還想說話,卻朝身邊的宦官使了個眼色,這宦官和焦芳是極相熟的,平時若是出宮,都會跑去焦家歇個把時辰,是焦芳的座上賓,宮裡的人都知道這位焦公願意交朋友,還講義氣,沒人不喜歡他;便是他的一個兄弟,在河南轉運司的差,還是焦芳幫他謀的呢。
可是這宦官只看了朱厚照的眼色,卻是徐徐下殿,對焦芳板著臉,冷冰冰地道:“焦公乏了,待會兒陛下還要廷議呢,焦公身體不適,陛下體恤著焦公,焦公還是回去歇了吧。”
焦芳身軀一顫,抬眸看著這宦官。
這宦官卻是陰陽怪氣的面孔,早沒了當初與他打交道時的熱絡了。
焦芳像是明白了什麼,他的心沉到了萬丈深淵,只是身軀顫抖,再看朱厚照,朱厚照卻只是自顧自地拿起那份奏疏,很值得玩味地坐在御案上繼續觀看。
焦芳一側,則是葉春秋,葉春秋長身而立,面無表情。
他的世界裡,彷彿所有人都沒了笑容,人情冷暖,而今便知。
這宦官見他還是匍匐在地,顯得有幾分不耐煩,倒像是急於要跟他撇清關係似的,扯著嗓子道:“焦公……焦公……陛下要廷議了,待會兒陛下還要與諸大臣好生地議一議大同的善後事宜,時候不早了,請焦公趕緊回去將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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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聖君在上(第二更)
話已經說得很透了。
能站在這個殿上的人,無論是宦官還是大臣,都是頂尖的人精,輕易是不會開罪人的,除非……
焦芳終於絕望到了極點,他終於明白,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回去將養?
他現在敢回去將養嗎?出了這個殿,這裡將會發生什麼,他一概不知,或許那時候,排山倒海的彈劾旋即就會來。
他頹然跪地,卻是道:“陛下,容臣一言。”
沒有人回應他。
焦芳只好悻悻然地繼續道:“蒙陛下不棄,蒙起田間,置之密勿,陛下洪恩,使臣恩榮於望外;而今臣已年屆六十,死亡且在眼前,體弱色衰,垂垂老翁,復更舊疾頻發,再難報效陛下,懇請陛下念臣老邁,準臣告老致仕,臣不希求錦衣還鄉,只求風燭殘年,兒孫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