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一聽當時就想要沙曼再祈禱一次把她送回去。急剎車才沒讓這話出口。
既然人家祈禱是為了讓你來拯救的,怎麼著也得打完了才能讓你走啊;要不她不肯誠心誠意祈禱你就走不了,或者不把你當神了可咋辦?那還怎麼混吶?
得啦,好歹對付著勝利了再說。
到第三天傍晚,峽谷南邊的橫溝都快成護城河了,這才罷休,因為蒙澤已經在幾里外聚集起來,明天早晨她們這些獵物就得跟蒙澤拼命了。
陳曦站在那不高的牆垛子上,怎麼想這心裡都不平衡,蒙澤敢情是把茨夏人當成放養的野生動物了,沒了飯轍就這裡來殺幾頭。更不平衡的是,她自己這會兒也是這野生動物中的一頭。真是想著就生氣!
瞧瞧那一望無際的大群,怎麼看怎麼象非洲大草原上遷移中的角馬群,還是食肉角馬,這得多少啊,怎麼著也得十幾萬那,把那山谷填滿了恐怕都裝不下。
陳曦越看越覺得眼暈。
不成,得趁著夜裡給她們來一下子,要不她今兒晚上睡不著。
陳曦抬著腦袋想,半晌四下裡張望,然後閉上眼睛感覺風向。
她幾步跑回車裡,拿著望遠鏡觀察,蒙澤的樣子那叫一個沒天理。
蒙澤的臉看起來更象山魈,顏色挺紅,額頭很高,塌鼻子,闊嘴巴,頜骨突出,只在腰上胡亂纏著點破皮子,身體的其它部分覆蓋著短短的毛髮,頭上的毛髮很長,披散著,糾結著。她們身材高大健壯,腿有些彎曲,手臂長而粗壯,指爪如鉤,握著粗糙的骨刀和骨杖。
金剛泰坦能不能長這麼嚇人?陳曦暈的不止是眼睛了。
不成,得儘量給她們來陰的,儘量別碰照面兒,蒙澤形象上佔優勢啊。
一個種族一個,好你的馮寧寧,我給你弄十個八個都帶鱗的,搞不好還有帶角的帶尾巴的,明兒先俘虜個山魈伺候你。陳曦心裡惡狠狠地沫唧,一邊琢磨著怎麼來個陰的。
按說應該是沙曼的手下跟她去行動,畢竟魯那人是客卿;但是陳曦這幾天觀察已經發現,魯那人的身手似乎更靈活。
上神的命令,魯那人沒有異議。
陳曦讓跟她行動的魯那人首領透過望遠鏡好好看了看蒙澤的分佈,聽她細細講解了夜攻的方案。
那個望遠鏡把一幫蜥蜴人都驚著了,對陳曦那份兒崇拜,弄得她覺得自己要是再因為人家一身鱗片就歧視人家實在是說不過去。再說了,要不是運氣好你就跟山魈做伴兒去啦,知足吧。
陳曦靴子裡是軍刺,手裡是手刺,腰上彆著槍,帶著精心挑選的魯那人,每人帶上一捆侵過油的枯草,朝著最近的蒙澤營地摸去。帶著挑選出來的魯那戰士上了路。
半圓的月亮高掛在天上,並不特別亮,也不是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陳曦對此十分滿意,這光線正適合夜襲。
不知道跑了多久,月光下已經能遠遠地看到蒙澤群。陳曦舉手,示意大家停下來,閉上眼睛再次感覺一下風向,順便深吸一口氣,心裡嘀咕:這幫有鱗族身上什麼味兒這麼好聞?
“好了,按照計劃,讓大家分開行動,完成任務的就儘快離開,不許驚動敵人,走吧,你們幾個跟著我。” 陳曦轉頭吩咐,身旁幾個人微微一笑又讓她一身寒毛都立正了。
侵過油的枯草相隔一定距離一小堆一小堆的呈半月形散落在蒙澤營地的南邊,魯那人按照陳曦的要求悄悄後退。
陳曦靜靜伏在地上,看這撤退中的魯那人,等他們跑得夠遠,掏出打火機用手掌攏住點著了一束紮緊的枯草,一邊貓著腰飛跑一邊把一堆堆枯草點燃。火苗遇到撒上油脂的黃草,迅速燃燒起來。夜風吹著,火勢越來越大,向北燎原。陳曦轉身往回跑,跑過一段路,趴在地上回頭觀察蒙澤營地,效果不錯,雖然她武裝半天什麼也沒用上;再看一會兒她就開始吐——大火先燒著了蒙澤的皮窩棚,又燒著了窩棚裡的蒙澤,很多蒙澤燒成了大火球,瘋狂地亂跑亂拍亂叫著,點燃更多的窩棚同伴。
陳曦閉了閉眼抹抹嘴,這不怪我,我總不能等著她們來殺我啊,何況那麼些人,還把我當救世主呢,我還得帶寧子回家呢。
我兒子等著我呢。
陳曦幾天來第一次想起家人。
那麼多屍體,希望不要耽誤蒙澤明天的進攻,不然就耽誤回家了。
透過上神的望遠鏡,沙曼遠遠地看著熊熊烈火中的蒙澤,她們慘烈的叫聲好象就在她耳邊迴響著。
蒼天之神啊,寧諾人必作您忠實的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