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南一條街邊,一處不起眼的小鋪中,一盤藍蓮星普通的早餐被端到了一張露天的小圓桌上。
小圓桌有些陳舊了,木頭已經烏黑,但這並不是髒,而是用的時間上了年頭。
桌面被店家擦得十分乾淨,烏黑髮亮,似乎是在說,它也是沐浴過不少的風雨。
店家是一位老人,看著這年輕人帶著小孩,以為是一對父女,他笑著又給小女孩特意添上了一枚普通的煎蛋。
小女孩安靜地坐在那裡,看著面前一盤面條和一個煎好的禽蛋,一雙小手頗有些無措,十指捏著小衣角,她不知該如何去做?
她茫然地望了望她對面的白衣青年,青年一頭如冰的銀髮,他正靜靜坐著,不悲不喜,無情無愛。
“這個可以這麼吃!”
青年歪了歪頭。抄起了盤邊的叉子和刀,給小女孩示意。他用刀將禽蛋切碎,用叉子叉了一塊。
“啊!”
青年讓小女孩張開嘴。將切碎的禽蛋放進她的口中,一股蛋的清香立時溢滿她的口腔。
這是小女孩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吃到人類的食物,這是她有生以來,感到食物的美味。
普蘭家族遺傳給她的血脈,足以讓她在幼時能夠活下去(參考賽亞人編的),可是被人視作怪物的她,只有棲息在垃圾場,尋找著人們丟棄的殘羹冷炙。
她很乖,慢慢咀嚼著入口的蛋。吃得很慢、很小心,她的小臉鼓鼓的,像是一個包子。
她吃完了蛋,又主動地衝著青年張開口,青年不笑不說,叉著拌了調料的麵條送進了小女孩口中。
這是藍蓮星的作物,並不是小麥,而是像玉米一樣的植物長出的棒子,不同的是。這棒子整個都是果實,而不像玉米是一粒一粒的。
老店家幾次暼過這對“父女”,他也想起了自家的兒女,他們都在城裡做工。一天繁忙得很,只有偶爾才會回來看看他這個老傢伙。
他知道兒女是真的很忙,一天要為了生計奔波。想要在息夜之城買上一套房,想要後代能進入更好的魔武學院。想要獲得更多人上人的資本,他們只能辛辛苦苦地年復一年。
他抹了抹眼淚。大城市的生活難啊,即使他們幾代前就到了息夜城,經由百多年發展,省吃儉用,才成功還清了當年買房的貸款。
如今兒女大了,他們有了自己的事業,自己的生活,想要再買一套房,只得再更加地加倍努力。
他嘆了口氣,轉過身去,剁碎了些臘肉塊在碗裡,用鐵勺舀了一瓢滾水,瞬間這些臘肉在碗裡脹開,油漬散成花朵,一朵朵浮在水面。
他端著這碗臘肉湯到了這對“父女”桌前,和藹地笑著,將臘肉湯給了小女孩。
小女孩歪著頭看他,那雙目光沒有任何的驚喜和疑問,而是一種無比的冷。
這種不是冷漠,而是平靜到極點的無視,平靜地對待一切,也是無視一切。
老店家對這小女孩的眼神感到一種寒意,不在乎生死,不知為何活著,冷到深入骨髓。
他又看了眼那“父親”,“父親”肩頭立著一隻趾高氣揚,揚著頭顱的蒼鷹,而“父親”的眼神同樣冰冷,像是沒有生命,面對的就是一塊冰鐵,而非一個活人。
這還是他看著父慈女兒乖的場景麼?
“謝謝!”
青年給他道謝,他從失神醒來,微微搖了搖頭,他擺手示意不用道謝。
或許,這對“父女”天生表情就是如此吧!
青年用勺子教小女孩喝湯,同樣先是給她餵了幾勺,小女孩像一個從未自己用過勺、叉、刀等餐具。
老店家不由一笑,這兩位衣著氣度不凡,可能就是城中的那些貴人吧?
小女孩學的極快,已經自己一邊用刀叉吃著早餐,一邊用勺子喝著臘肉湯。
令老店家驚異的是,這小女孩竟然可以同時兩手操作兩樣餐具,不是右手持刀、左手持叉那麼簡單,而是她能用兩隻手一個時間做兩種不同的事(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試著自己同時用勺子盛湯,同時夾菜。注意,要在同時,不能分先後)。
小女孩吃,青年坐在那裡等著,不多時,又有些客人前來。
都是些店家的熟客,他們穿著普通的衣衫,彼此大都認識,三五成群坐在一起,招呼店家上些吃食。一邊在等待,一邊談論著鄰居街坊的趣事,又在說今天要去那裡做工,能給多少工錢。
青年靜靜聽著,小女孩吃得很慢,她吃完盤子裡的麵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