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發現張繡軍接近曹操營寨,可以直接動手襲擊。寧可錯殺,不可錯放。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荀攸再回到住處,已是夜半。躺在床上,想要入睡,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子裡走馬燈似的亂轉,想著曹操對他的那一番舉動。想他沒來由的怒火,複雜的表情,超過了警戒線的靠近,以及含義不明的話語。
想弄清楚,卻又不敢深究。
“公達,在你看來,我很好色?”
“公達……我想荀軍師需要反思一下自己的作為。”
似乎有什麼脫軌了……穿越以來,有什麼在悄然改變,他卻還懵懂不知。
荀攸番了個身,看著窗外明月皎皎,竟覺得惆悵起來了。
如此心事重重,夜裡和周公的約會當然很不愉快,一夜之間半睡半醒,聽見雞鳴睜開眼睛,就見一縷晨曦飄入房間。
在床上蹭了一刻鐘,終於確定回籠覺是睡不成了,荀攸不情不願地爬起來,開始進行梳頭洗臉等一系列繁雜工序。
哈欠打到一半,忽然頓住,他想起來今天與賈詡有約,要進行兩軍命運之決戰。
……需不需要設個擂臺賣賣門票啥的?
荀攸嘆了口氣,他現在這個狀態,實在不適合進行任何智力活動……
可以要求延期嗎……
雖然一肚子苦水,但昨天在賈詡面前把話說滿,今天忽然不去了未免太沒面子。荀攸還是得硬著頭皮上。
反正這等苦逼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依然是昨天的房間,依然是昨天嘗過的茶,賈詡依然穿著那件褐色深衣,神色平靜,波瀾內蘊。
“公達真信人也。”在門口迎接荀攸時,他如此說。
“其實我不想來。”荀攸攤手。
“呵……”賈詡的笑意比剛才真實了幾分,“是我說錯,該說公達真妙人也。”
妙你個大頭鬼,老子正不爽。荀攸摸了摸眼角,心說不知道有沒有頂著兩隻熊貓眼。看賈詡倒是精神抖擻的,各種羨慕嫉妒恨。
“公達肯賞光,賈某榮幸之至。”賈詡還在說開場白,真不嫌囉嗦。荀攸覺得又要打哈欠了。
“文和何必過謙呢,”他皮笑肉不笑,“要怎麼比試,就請劃下道……咳,定下規則來吧。”
不能怪他,一提比試,他腦袋裡浮現的就是評書裡的“好漢,劃下道來!”
賈詡揚起手指,一點荀攸,又一點自己:“既不能疆場決生死,自然是手談論春秋。”
“五子棋?”
賈詡怔了怔:“五子棋?我從未聽說過此種棋藝。”
荀攸勾著嘴角,擺出一個完美的職業笑容:那是你孤陋寡聞。
這時候門簾被挑開,有侍從捧著棋盤和棋盒進來,躬身擺在桌上。
圍棋。
荀攸瞬間升起一種扶額的衝動。那感覺就像是學生裸考,還遇見了超難的題目。
好吧,其實荀攸的本尊圍棋下得相當不錯。圍棋與戰略是相通的,既在戰場上能運籌帷幄,在棋盤上當然也能決勝千里。本尊的棋好到什麼程度呢,好到沒幾個人願意跟他下,他只好騙鍾繇來下,而且每次都不敢出全力,生怕把鍾繇贏慘了,下回不來陪他對局。
再其實,荀攸穿越前也學過圍棋的,但他把這東西看得跟上網鬥地主沒什麼兩樣,規則知道,術語知道,但要是實戰,最多能忽悠忽悠一竅不通的。
雖然繼承了本尊的記憶,記得那些棋譜妙招,棋藝上算是長進不少,但是那畢竟不一樣啊,再看賈詡這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是圍棋高手……
他可以申請換五子棋嗎……飛行棋也可以……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好吧不搶陳琳的臺詞。
荀攸正色,不就是圍棋麼,他還就不信了,多出了兩千年的智慧還能玩不過古人?
賈詡伸手,讓他猜子。
所謂猜子,就是抓幾顆棋子讓對方猜是奇數還是偶數,以此確定誰執黑先行。荀攸也不客套,便取棋子。
手指剛探入棋盒,忽聽賈詡道:“此弈若敗,張將軍終生不敢背叛丞相。”
“不是說賭性命?”荀攸挑眉取笑。
“曹丞相不會答應。”賈詡也笑。
荀攸知道他的意思,即使這一局賈詡敗了,曹操也不會殺掉張繡,因為曹操需要籠絡人心。同理,如果他敗了,曹操會不會丟掉性命,還要看賈詡在戰場上有多大本事。曹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