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樣子,澹臺瑾剛剛按捺下的怒火又冒了上來,忍不住抬腳踢到他的小腿處,蕭朗沒有想到對方會有這樣的幼稚舉動,疼的臉上一陣扭曲。
聞到空氣中飄散的血腥味,澹臺瑾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感情這傢伙身上還有別的傷!低頭瞄了瞄自己剛剛踢過的地方,果不其然藍色的衣料被血浸透,變成了深紫色。這傢伙身上還有多少傷啊!半是心疼半是無奈的蹲下身,輕輕的捲起蕭朗的褲腿,將衣服捲到膝蓋以上,低頭檢視傷勢。
澹臺瑾醫生出身,自然不覺得這樣做有何不妥,可是這種舉動看在別人的眼中卻是大大的不同了,尤其是暗一,看見堂堂太子殿下竟然幫一個侍衛包紮傷口已經十分不習慣,眼下又看到他竟然像奴才似的蹲下身去看對方腿上的傷口,嘴巴不由得張成“O”型,合也合不攏。
“殿下!”這下蕭朗再也坐不住,驚呼一聲,掙扎著要站起來。澹臺瑾抬起頭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隨即袖子一抖,護花鈴激射而出,將蕭朗如粽子一般牢牢的跟椅子捆在了一起。“暗一,去拿一罈烈酒,越烈越好。”
“是。”雖然疑惑,但是暗一還是應了一聲,跑出房間,一眨眼的功夫託著一小壇沒開封的酒走進屋裡。
澹臺瑾接過酒罈子,揭開泥封,一陣酒香飄了出來,看得出是有了年頭的醇酒,他託著那壇酒,也不動,反而轉頭看向蕭朗:“你是否該告訴我這都是怎麼弄得?”
放著上身的傷口不說,但是腿上這一道口子就足有一寸多深,再往下偏一點兒估計跟腱就被砍斷了,這傢伙廢過一隻手不過癮,還得要再廢一條腿?
“這個……”還沒來得及細說,蕭朗的臉就一陣扭曲,原來澹臺瑾趁著他說話的功夫,將手中的酒液倒到了他的傷口上。暗一在一旁看的直冒冷汗,要知道能讓蕭朗露出這種表情,不知道會有多痛!難道這就是殿下的懲罰方式?可又不太像……
“哼,你真是有本事了,這才幾天不見,就弄得這一身傷回來!”無視對方痛苦的神色,澹臺瑾依舊數落個不休,手上也不停,放下酒罈,又從藥箱裡拿出一個扁長的小方盒,從裡面取出一根約莫兩寸長的彎彎的銀針,還有一團比頭髮絲還要細上幾倍的銀白色的絲線:“上回是手,這回是腿,你是不是想要告老還鄉啊?”
“殿下,我不是……”
揮手打斷對方的辯解,澹臺瑾繼續道:“告老還鄉也好,回頭我替你去說,把你家的世襲爵位還給你,再求父皇給你指一門親事,你看柳大人家的千金怎麼樣?要不然李大人家的三小姐也成,聽說是名滿京城的美人兒……”
暗一一臉黑線的聽著自家主子兀自喋喋不休,這男人聒噪起來真比女人還可怕。反觀蕭朗,也插不上話,嘴巴無聲的一開一合,急得面紅耳赤,幾乎要哭出來。
澹臺瑾嘴上不停,手上卻是利落的飛針走線,唰唰幾下,將猙獰外翻的傷口縫合,接著拿過剪刀,咔嗒一聲,將線頭剪斷,拍拍蕭朗的肩膀道:“好了。”瞬間雷停雨歇。
蕭朗眨了眨眼睛,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怕自己傷口疼痛才故意說的那一大堆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個人的善良體貼,打一開始自己不就知道了嗎?為什麼方才還會因為他那一番話,急得差點氣血逆行?大概是因為他說要趕自己走吧……
蕭朗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殿下啊殿下,你大概不知道,蕭朗此生,不怕征戰殺戮,不懼受傷死亡,甚至鋼刀劃過眉間也不能讓自己皺一下眉頭,但是,我唯一懼怕的是不能陪在你身邊,——每每設想到這個可能性,就會恐懼的心折骨驚……
在傷口上塗上傷藥,又精心的包紮好,澹臺瑾舒了一口氣,起身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斟了一杯茶水喝下去,卻不忙著給對方鬆綁,反而是慢條斯理的抬了抬眼皮道:“這下可以告訴我,你這身上到底是怎麼來的了吧?”
蕭朗的身手,他心裡清楚,放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頂尖的高手,再加上兵器的輔助,等閒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到底是誰,將他傷的這樣重?而且看那身上的傷口,時間不同,深淺不一,竟不似同一人所為,甚至也不是同一個時間段受的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有這個能力,調動這麼多的高手,一路追殺?難道……心頭猛地蒙上一片陰影,聯想到自己猜測的事情不無可能,澹臺瑾的臉色更加陰霾了起來。
“殿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不愧是跟隨了他那麼多年的人,憑著對方表情上的細微變化,蕭朗就猜出了對方心中所想,連忙解釋道:“這是我自己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