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上,落下一個極醜的裂痕。
不單是公孫鳳,刑笙見了這丫頭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待那姑娘小心得把酒菜放好,眼睛一眯,笑得更可愛了,用孩提般的聲音道:“小女子龔瑤,見過二位將軍。”
“你怎麼……”公孫鳳話說一半道。
“那日公孫將軍助小女子葬父,可給了銀子之後您便悄沒聲的走了,小女子一路打聽,便找到了這裡。”龔瑤笑道。
怎麼回事呢?原來來時大軍歇腳的時候,少年見這可憐的姑娘賣身葬父,便施手給了銀子,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丫頭如此實在,竟跟著大軍到了雁門關上,更是沒料到兵荒馬亂之時還有家酒肆開著,而這酒肆的老人還收留了她。
“龔姑娘真是信義之人啊,不過這打起來可就難說了,你不怕有個萬一嗎?”刑笙道。
“當然怕啊,不過爹爹在世時常教誨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再者說,我這個樣子,走到哪都是被人欺負……有時候,真覺得,死掉會不會快樂一點呢。”小丫頭笑著,眼睛也眯著,可她的話,卻讓三個人誰也笑不起來。
“可不管怎麼說,這裡都不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待的地方。”公孫鳳道。
“公孫將軍您放心,小女子絕不踏入軍營半步,不會讓將軍為難。龔瑤就在這間酒肆,將軍若是有個使喚,小女子也好略盡綿力。況且,龔瑤相信,您一定能打贏這仗的,既然能贏,那龔瑤自然不會有什麼萬一,您說呢?”小丫頭道。
刑笙偷笑道:“賢弟,看來這小丫頭片子是跟定你了,你這桃花倒叫為兄好生羨慕啊。”
公孫鳳道:“兄長莫要開小弟玩笑。”
“哪有,這年頭還講道義的姑娘可是少之又少,難得她有這份心,況且戰局難料,沒準真要有個人在外面。”刑笙道。
“可……”
還沒等公孫鳳說完,刑笙便打斷了他的話道:“為兄可是聽說了,你剛上任那會兒就娶了一妻一妾,這丫頭孤苦無依,能去哪,你難不成還要再弄回家納上一房?到那時候三個女人可真就是一臺戲了,哈哈~”
龔瑤雖說因為容貌幾多受苦,可到底是個未經人事的小丫頭,這下聽了刑笙的話,小臉兒登時便紅了起來。
“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樣……”公孫鳳道。
“這小丫頭在這,至少還有你站著,軍中沒人敢說什麼,真有什麼萬一,你就讓她待你身邊,也好護個周全。這年頭,人心可都不怎麼幹淨,你又怎麼能保證她一姑娘家來回奔走不會遇上個強人?”刑笙質問道。
“哎……”公孫鳳嘆了口氣,正想倒上一杯,那小丫頭便已經把酒杯斟滿遞了過去,少年搖了搖頭道:“罷了,你就先呆在這吧,有什麼事,就到軍營找我。”
“嗯~”小丫頭應道。
“如果有個萬一,一定要先保全自己。”少年盯著她的眼睛道。
“是~”小丫頭笑著應了下來,那笑容真的很純真,沒有一個人會懷疑。
無論真假,命運這種事情,就算是保證,有時,也只是世人一廂情願的謊言吧。
正是:
更深露重雁門寒,
伶仃孤苦與誰安
第二十八回
烈酒燒刀,暖身不暖心
羅鍋重錘,一打為黎民
一間酒肆,兩隻酒杯,三條長椅,四人閒敘。
可酒不一樣,酒不是用來敘舊的酒,是最烈的酒,即使它並不純正,但沒有人可以否定,它很烈,比一般的酒要難嚥許多。
烈酒,總是用來消愁的。尤其是平時不怎麼會喝酒的人,如果一杯接一杯的喝,說是取暖,是絕對不會有人信的。要麼,這個人是借酒澆愁,要麼,就是這個人瘋了。
公孫鳳現在就像是瘋了一樣,咧著嘴不知所云的傻笑著。現在的他,只做三個動作,或者說是兩個。因為其中一個動作便是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另一個是笑,傻笑,還有一個,便是喝酒。
大敵當前,他知道不該喝酒,從來酒都是會誤事的。可是一口下肚,此刻的鬱結,便消上幾分,若是不喝,反倒是十分難受。就像是被嚴刑暴掠多年的囚徒,突然之間吃上山珍海味,睡上高川軟枕。只要是個人,便會在這一片漆黑,星月無光的夜中,執著貪戀。只不過有的人放下了,而有的人……
趙瑤沒有攔著,只是想方設法的說些話,讓他吃些菜,少喝點酒,至少,這樣不會醉的那麼厲害。
他今晚喝的,比刑笙那個平時用缸喝酒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