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擺得整整齊齊,難道昨晚的那一切都是在做夢不成?
她望了望那邊的小竹塌,上邊已經空無一人,昨晚的事情彷彿只是一場夢,那人溫柔的抱著自己,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背,都只是定格在迷離朦朧之中,就如那朝雲一般,日頭升到中天的時候便無處可尋。
“你醒了?”門被推開,燕昊的身影出現在門邊,他長身玉立,站在那裡就如一樹青松般,筆直的立在日光裡。
慕微穿好了鞋子站起來:“是要走了嗎?”
燕昊點了點頭:“是,我去廚房那邊拿了些早飯過來,你吃了以後我們便動身。”他走了過來,將手中的一個小紙包放在桌子上,裡邊是幾個熱騰騰的饅頭:“稀粥還沒熬好,你對付著喝幾口茶罷。”
細細的茶水從茶壺嘴裡流了出來,淅淅瀝瀝的倒進了茶盞,慕微坐在桌子邊上瞧著燕昊的一舉一動,默然無語,一種說不出的悲涼從心中油然而生。她本來是時時刻刻想著要逃跑,可不知為什麼,她這份心思漸漸的被打消,難道是燕昊的舉止太溫存,讓自己慢慢的失去了那反抗的意志?
光陰似水日月如梭,彷彿才一低眉,再抬起頭來,恍恍惚惚的便過了四日,等及再見過一次太陽從東邊慢慢兒升起,慕微便跟著燕昊過了長江。
岸邊站著一群正在駐足觀望的人,見著燕昊等人過來,那群人呼啦一聲都圍了過來,臉上都有著激動的神色:“太子殿下平安歸來了!”
燕昊略微矜持的點了點頭:“我能有什麼事情?快回雲州城去罷!”
從堤岸上拾級而下,岸邊停著一輛馬車,燕昊走到馬車旁邊,本來想掀開馬車簾幕讓慕微進去,可忽然想到有這麼多手下來迎接自己,自己若是對慕微表現得太熱忱了也不好,略微楞了楞,他將手放了下來,朝慕微點了點頭:“慕小姐,你先上車。”
慕微站在一旁見著燕昊的舉動,聰明如她,自然知道燕昊是想在手下表現出他的威嚴來,也不多說話,自己掀開簾幕鑽進車廂裡頭去。
可即便是這般,前來迎接燕昊的手下都吃了一驚,哪有一個女子在太子殿下前邊上車的道理?眾人皆是眼睛瞪得溜圓往燕昊看了過去,可燕昊卻恍若不見,跟著慕微鑽進了車廂,將那幅金絲簾幕放了下來。
微風輕輕拂面,可卻吹不動那厚實的簾幕,圍著馬車的眾人一頭霧水的望著跟去大虞的幾個手下,那幾人悄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多問,可那群人中有直腸子的人,依舊小聲問了出來:“御劍,那個到底是不是大虞大司馬慕華寅的女兒?”
“是。”御劍翻身上馬,低聲回了一句。
“可太子殿下為何對她如此客氣?”望著走在前邊的馬車,幾個手下百思不得其解。
御劍搖了搖頭:“你們是還沒有看見過途中的情形呢,唉……”
旁邊的御風嘆了一口氣:“快別說了,英雄難過美人關。”太子殿下為這位慕小姐親自洗頭髮的事情,他能說出去?若是旁人知道了,肯定會瞧不起自己的主子!在回來的路上,他們幾個都商量好了,要將這些事情都悶在肚子裡頭,決不能向旁人透露半分。
一絲明亮的月影透進了房間,淡淡的銀色照著床前一雙繡花鞋,上邊沾著些許黃泥,可那精緻的花紋卻依舊還是能看見,綠色的葉子裡托出鮮豔的纏枝牡丹,沿著鞋面一直蔓延到了鞋子後邊。
“牡丹,國色天香。”慕夫人一邊教慕微在宣紙上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筆觸慢慢的浸潤,在一片綠色中皴染出淡淡的紅色,一點點的轉成了淡淡的白色,襯著裡邊嬌嫩的黃色花蕊,栩栩如生。
鞋子上的纏枝牡丹,便是府裡的繡娘仿著慕夫人的畫繡出來的。慕微愣愣的瞧著這雙鞋子,想起了慕夫人,不知道她此時會該是多麼著急。鼻子一酸,慕微幾乎要落下淚來,她想念起母親溫暖的懷抱,想念起大司馬府,想念著自己熟悉的一切。
月光冷冷清清,那一線光亮就如寒霜一般,寂靜的照在地上,這月亮千百年來都未曾變化過,只是月亮下的人,卻是時時刻刻在變化著。慕微抬頭望了屋子角落裡的一張小竹塌,上邊黑黝黝的堆起一團,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在上京的時候何曾想到過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晚上與一個男子共處一室,自己還不覺得羞恥,而且還很泰然處之。
“睡不著?”忽然那邊幽幽的傳來了一個聲音,慕微驚得縮了縮身子,被褥簌簌的響了起來。
他不是睡著了?方才那綿長勻稱的聲音,讓她以為他睡得正香,這才從床上坐起來抱著膝蓋看月亮,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