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昏迷的親生妹妹,面色無波。
“煮鶴快來!”焚琴岔著嗓子喚了一聲。
語罷,他也顧不得與桓子澄說話,手軟腳軟地爬到十三娘身側,想要去看她的情形,卻又不敢伸手碰她,急得冒了一頭的汗。
“十三妹的使女在何處?”耳畔傳來的冰冷語聲,讓焚琴迅速醒過了神。
他連忙抬頭,卻見桓子澄往前踏了半步,仍舊離得十三娘頗遠,面上一派淡然,冷冷地抬了抬下巴道:“退開些。”
他的語聲與神態皆極冷,焚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依言往後爬了好幾步,方才站了起來,躬身站好。
“十三妹氣血虧損,易暈,無事。”似是怕焚琴擔心,桓子澄極難得地多說了一句話,語聲卻仍舊冰冷如昔。
焚琴幾乎想要翻白眼。
現在這是病的事兒嗎?
十三娘身體不好,這在府中人盡皆知。可現在的問題卻是,她暈倒了,還好巧不巧地就暈倒在了桓子澄的書房裡,而更要命的是,她是在受到了桓子澄明顯的冷遇之後,方才暈倒的。
這已經不是十三娘有病無病的問題了,而是上升到了桓府諸兄弟姊妹間是否親厚的問題。
十三娘這一暈,就是將桓子澄給架在了火上烤。而桓子澄不能善待底下弟妹的惡名,也會就此傳出去。
你說說看,焚琴能不著急?
第755章 心若寒
看著眼前那張清冷淡然、毫無表情的臉,焚琴簡直欲哭無淚,千言萬語堵在嘴邊兒,如骨鯁在喉,竟叫他不知從何說起。
“郎君您……”他一臉哀怨地開了口,眉間的憂慮簡直能刮下一層來,想了半天,他終是憋出了一句不成話的話:“您……您還是……您歇著罷。”
認命地嘆了口氣,焚琴終是收回了提醒桓子澄的打算,上前把椅子扶好。
以他家郎君的聰明,他不相信對方會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而明知如此卻仍舊安然如常,那就表明,桓子澄對此並不在乎。
看起來,他家郎君這是鐵了心要做冰山了。
他焚琴一介小廝,又能怎麼辦?
對著這樣一個萬事不縈於懷、連骨頭縫兒裡都透著冷氣的主人,他這個做僕役的,又能有什麼辦法?
焚琴苦著一張臉,挨著椅子皺眉想了一會,便飛跑出了書房。
此時,煮鶴已然將沁梅等幾個十三孃的使女喚進了院中,正與焚琴走個對臉兒,兩個人皆是一臉的焦灼。
說起來,桓子澄的院子不是任誰都能進的,尤其是底下的弟妹們,要進院必須通傳,得到允許後也不能帶僕役,只能單身而來。
這在府中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大郎君素性孤僻清高,府中僕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此,十三娘到訪時,沁梅她們都是立在院外候著的。
見使女們都進來了,焚琴心下微松,面上端出個笑來,陪笑道:“姊姊們快進去罷,大郎君有請。”
沁梅匆匆向他點了個頭,勉強一笑:“多謝你。”說著話已是快步往書房而去。
自聽聞十三娘身子不好後,她這心已然懸在了半空,而待進得屋中一瞧,沁梅只覺得兩眼一黑,險險跌倒,還好被旁邊的使女扶住了。
“女郎!”甫一站穩身形,沁梅立時便喚了一聲,也顧不得桓子澄在側,三步並兩步便衝到了十三娘面前,將她扶起了起來,旋即便落了淚。
“女郎,您怎麼了?好好兒的怎麼會暈倒呢?您別嚇沁梅啊。”沁梅一邊哭一邊說道,神情間滿是惶然。
由她起了這個頭兒,剩下的那幾個使女也都開始抹眼淚,剎時間,死寂的書房中一片泣聲,其中又以沁梅的聲音最大,一面哭一面還半抱著十三娘又搖又晃。
在這樣的時刻,焚琴反倒鎮定了下來。
他年紀雖不大,行事卻還挺有章法,趁著沁梅等人哭泣之時,他已是飛快地叫來煮鶴,命他去外頭叫兜子,又吩咐一個機靈的小廝去請府醫,卻是忙而不亂,將事情處置得妥妥貼貼。
焚琴做下的這些安排,沁梅自然也是知道的。
說起來,這原本該是她的事兒,可她此時已是又驚又怕,又見焚琴安排得妥當,索性就一個勁兒地哭,邊哭邊顫聲道:“女郎的身子還沒大好,卻偏要硬撐著走這一趟,如今卻如何是好?夫人若是知道了又該怎麼辦?”
只要一想到夫人,沁梅就覺得滿嘴發苦,連心都苦了起來。
夫人一直盼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多多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