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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當他接篆以後,立卽欣然發現,杜月笙是在主動的與他合作,而指顧之間,驚動了中央的郵基大罷工案,在廿一年五月廿六日,成立解決方案。三友實業社的工友絕食,每天有人去強迫灌飲牛奶,藉以維持他們的健康和生命,後來,尤有上海市政府緊急決定,提付仲裁,由市黨部推選勞工領袖陸京士為仲裁委員,經過兩個小時的討論,做成裁決。

英商中國公共汽車公司新僱了三百名售票員,罷工者形勢危殆,可是,不旋踵新售票員也參加了罷工的行列,未幾,駕駛工人和銅匠間工人也一致加入。工潮擴大,資方急圖轉圜,最後只好應允工人的要求,增加薪資,改善福利而寢事。

求新造船廠工潮,經過黨政雙方合力調停而解決。祥生造船廠方面,則由「上海市勞資糾紛調解委員會」召集勞資雙方,和平協商,結果也是勞方獲得了最後勝利。

五大工潮,彈指間煙消雲散,順利得決,而且都是勞方得到了所欲爭取的利益,黃浦灘來了這麼一位有肩胛、有辦法、威加資方,德惠勞工的社會局長,使上海人不禁額手稱慶,刮目以看。吳醒亞的聲譽,正在迅速的往上直竄。──吳醒亞欣感之餘他曉得這是那一位大力人士,送了他這麼一份隆重無比的賀禮,他當然要登門拜訪,面致感激之忱。杜月笙敞開大門等他很久了,兩人抵掌而談,頓成莫逆,以後的聲應氣求,相互關照,當然都是意料中事了。

民國二十一年,王先青在上海,他跟杜月笙還未曾建立關係,但是位對上海的情形很熟悉,對上海社會局裡的一舉一動,由於心腹知已朋友很多,因而如數家珍,瞭若指掌

有一天,一位好朋友許也夫,跑來看他,說是自己靜極思動,想在上海謀一個優差。他說:

「我的目標不高,只要搞到一個警察局分局長,我就心滿意足了。」

王先青笑笑,回答他說:

「區區一個警察分局長,你就滿足了嗎?」

「不滿足又怎樣呢?」許也夫嘆口氣說:「如今各機關,都是人浮於事。」

許也夫午夜斷魂錄

一時興起,王先青告訴他說:

「我得著確悉,社會局第三科科長卽將出缺。」

「第三科科長?」許也夫果然怦然心動,急急的問:「要謀這個職位,你看找誰?」

「只有一個人。」

「誰呀?」

「杜先生。」

許也夫心裡有數,託人,走杜月笙的門路,他學歷不錯,又有閱歷,為人雖嫌魯莽,卻是剛直方正,辦事有魄力,杜月笙一見便知他是個人才,倒也相當欣賞。趁此機會,許也夫遞了帖子,磕過頭,入了杜門。

一問這位新收學生子的願望,許也夫倒也爽快,他說老夫子我生不願為萬戶侯,但願幹一任第三科。杜月笙聽了,哈哈大笑,意興甚豪,他一拍胸脯,當時便慨然的答應下來

「這個,包在我的身上!」

老夫子閒話一句,劍及履及,不多時,許也夫開始到社會局上班,他這個第三科科長成了鐵飯碗,一直做到民國二十六年,抗戰爆發,他自家不好,沒有來得及跟老夫子往香港重慶跑。他先把自己的家眷送回浙江家鄉,閒住了幾年,不是滋味,又回到上海來,再想謀值差使。

上海勞工醫院院長範遂淵,跟許也夫很熟,許也夫初回上海,便借住在勞工醫院,偽裝病人,佔一間病房,因為他要謀差,長日早出晏歸,四處奔走。恰巧碰到民國二十八年上海日軍加上敵偽特務,在跟重慶派來的地下工作人員,從事性命搏鬥,黃浦灘上,整日刀光劍影,腥風血雨,暗殺事件層出不窮,東洋人和敵偽特工總部極司斐爾路七十六號,更是暗探密佈,偵騎四出,他們接到命令,為了打擊重慶份子,不惜濫殺無辜,遇有可疑份子,卽應迅速解決。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許也夫唯恐撞上了凶煞,每天出門,總是閃閃躱躱,神情棲皇,勞工醫院曾經被重慶地下工作者利用作為掩護,敵偽特工早已加以監視,再查許也夫打出去的電話,找的都是過去的老關係,多為杜門中人,因此認定他是重慶派來的工作人員。

勞工醫院座落老閘路紹興戲院對面,屬於租界地面,許也夫足不出租界,東洋人和七十六號的人便綁他不走,一日深夜,十一點多鐘的時候,他回病房就寢;房中早有兇手等候待他上床,閃出來便是一槍。槍彈直貫咽喉,許也夫一聲慘呼,滾落地上

醫院護士聞聲來看,許也夫人還沒死,卻是搶彈貫喉,已是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