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澤的牙齒開始咔咔作響,臉色更是黑沉如水。鐵杵磨成針,這個丫頭到底是哪裡學來的這些話。千金閨秀,真想破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頭究竟是些什麼東西。原本還覺得正經的王妃此時突然被徹底證實是隻野貓,赫連澤怒極反笑,究竟是鐵杵還是細針,總有一天會讓她親口說出來。
此時的顧青盼還不知道因為她的一句話造成了之後有一段時間內直不起腰來。在很久的以後,每每想起今天的話,顧青盼就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兩嘴巴子。
只顧青盼突然覺得背後有風吹過,脊背一涼。只見她緩緩轉頭,突然看見離自己不遠處面色沉鬱的赫連澤,心中一跳。
“王爺,”顧青盼臉上帶笑,看似一臉鎮靜,腳步卻是不斷地向後挪去,“您怎麼來了?”
赫連澤卻是看著她手上已經分不清本來面貌的紅花挑了挑眉,一臉戲謔,“本王如果不來怎麼能聽見王妃對本王的不滿呢?”
“額……啊!”顧青盼才想反駁,卻只覺得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向後跌去。
匆忙回頭間,顧青盼看見自己的身下冷光簌簌。只見她瞳孔微縮,那是……針,根根直立向上的細針,多如牛毛。顧青盼一咬牙,緊緊地閉上了眼睛,這一跤跌下去就算是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作者有話要說:
☆、人心難測針尖寒
赫連澤看見顧青盼腳下一滑,原本還想出言取笑,然而眸光一掃,針尖的寒光讓他眼神一凝。然而此時顧青盼離地面已經是無限接近,赫連澤在想出手相救已經是不可能。
只見他眉頭一皺,手上的錦盒用力地揮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顧青盼的手臂上。
“砰”的一聲悶響,顧青盼重重地跌在了地上,赫連澤催動著輪椅急忙過去。
此時地顧青盼正緩緩地撐著地面起來,一頭整齊的墨髮滿是凌亂,衣裙上更是沾上了泥漬,使她看起來狼狽不堪。原本因為運動而佈滿汗漬的粉紅面頰此刻更是如雪蒼白,顯然是被怕的。
赫連澤看見顧青盼左手臂上一道如線殷紅慢慢彌散開來,眼中的光逐漸沉冷下來。這是因為自己剛才將她撞出去之後落在了針尖死地的邊緣,雖然避過了大部分的針尖,卻依舊不可避免的受傷了。加上慣性,手臂上的那條拖得長長的傷口看起來更加的駭人可怖。
“嘶”看著就在自己身側的針尖死地,顧青盼倒吸一口涼氣,那種森寒的感覺讓她只覺得脊背發麻,如果剛才不是赫連澤出手,自己恐怕……她不敢深想。
“你沒事吧。”赫連澤語氣清冷,看著跌坐在地的顧青盼伸出了手,臉上看不出神色。
順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寬厚手掌,顧青盼垂了眼睫,這前後不過一個時辰發生的事情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她看著眼前這雙固執堅持的手,心底湧起一種莫名的感覺。針尖簌簌寒芒帶來的冰冷,似乎在這一刻也突然有了絲熱度。
顧青盼抬頭看他,兩人眼中似乎有太多情緒在這一刻碰撞。又似乎只是平靜無波的一場無聲對視。
不過一霎,心底似乎有一角,那裡應為多年的風霜雨雪,人情冷暖而堆積凝結的厚厚堅冰,因為父母雙亡再也難以撬開的冰層,突然在目光交接的此刻,於這和風朗日的天地間,輕輕射進了一抹光,淡淡的,卻灼熱了那處冰,在寂靜無聲中,堅冰悍然碎裂開一絲痕跡。
恍若,寂然中的黑暗,透射進的一縷光。
顧青盼顫了顫,眼底波瀾微起,雙手緊緊地扣住了身下的土地。
身前,雙手堅毅未動,是靜靜地等待。
一霎迷茫,顧青盼眼中彷彿有微光攏起。只見她突然抓住了赫連澤的手,緊緊地,拼盡一生的力量般,好像要抓住什麼。
然而下一刻,顧青盼便收回了手,神情歸斂,平靜無波。
“多謝王爺相救。”
赫連澤瞥了顧青盼一眼,鬆開了手,就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自顧自地問道:“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妾身……”顧青盼抬頭,看見不遠處的假山後人影一閃,眼中冷光略沉,提步就像那邊跑去。
看著顧青盼突然疾奔,赫連澤緊隨其後。
在他們的身後,散落的錦盒旁,跌碎了一支白玉雲紋簪,紅色的寶石,如同碎裂的血珠,滾進了顧青盼滴落的血跡中。風吹過,揚起顧青盼的裙角,赫連澤微微回頭,眼中閃過一抹嘆息。
……
假山之後,赫連澤看著眼前空曠的景緻,扭頭看著顧青盼,“怎麼回事?”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