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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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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看似兄恭弟友,其實互相恨得牙癢癢的,在周氏稱制的十二年中,洪達狐假虎威,幹盡了陰毒之事,高青其時未習武,吃盡他的苦頭,宣德帝親政後,周氏失勢,洪達這才蔫了,倚仗周氏的庇護,龜縮在興慶宮當首領太監繼續作威作福,為了不失周氏的寵信,還是胡海亂吹,一副能耐的模樣,偏周氏也相信,上次讓他打聽未語之事,殊不知他氣焰已失,哪敢探聽,胡亂幾句搪塞周氏了事。

果然興慶宮的正殿鶯鶯燕燕花紅柳綠地一大堆。殿正中一張半舊不新的七寶軟榻,兩旁一溜兒金絲楠木交椅,搭著猩紅的涼氈,高傲如德妃,品軼稍高些的幾名昭儀、昭媛、修儀等都坐了,充容以下就兩人三五地在殿角竊竊私語,最顯眼的是前幾日才晉封的三位婕妤:薛如瑤、林玉真、邱玲瓏,矜持含笑站在殿旁,也不交頭接耳,顯得鶴立雞群,看得出,每個人都精心妝點過,存心要和新貴妃爭妍奪媚。眾女看見高青眼都一亮,高青也不敢怠慢,到底都算是主子,彎腰正要請安,就聽尚宮女官喊了聲“太后慈駕到。”

眾人都恭敬跪安,周氏在宮女的簇擁下坐在軟榻上,掃了一圈,“起來,都坐吧。”

高青再次跪下行禮:“叩請太后慈安。”

“哦,是高總管,難得到興慶宮來了,可是有什麼事兒?”周氏也不叫高青起來,要笑不笑的問。

“奉了官家的口諭,特來稟報太后。”高青朗聲,不卑不亢。

周氏呷了口茶,這才說“起來回話。”高青是傳帝皇的口諭,周氏就不能刁難他了,“官家的口諭,貴妃午時拜謁興慶宮。”

周氏冷笑了一聲“我道是什麼事,巴巴的要你個大總管跑一趟,回去告訴官家,貴妃辛苦了,別說午時來拜謁,我這裡一個老太婆,就是不來又有什麼干係。”

“是,奴才記下了。”高青重新跪下施禮後就側身退出了興慶宮。

周氏看著他走出殿門,哼了一聲:“真是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奴才。”

德妃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嚷道:“母后,這宮中還有沒有規矩了?我們一大早就來了,貴妃娘娘命好,睡到日上三竿,難不成您和我們也都得等到日上三竿嗎?”

周氏瞪她一眼:“嚷什麼,這不是官家的口諭在此嗎?怎麼,貴妃不來,你們就不行一大早給我請個安?

眾人忙站起,連稱不敢,薛如瑤笑道:“太后休要生氣,德妃娘娘本意不是這樣的,給太后請安,天天來早又算得了什麼,這是我們做晚輩的孝道,只怕打擾了太后清靜,反倒是我們的不是了。”

眾人忙附和,林玉真暗惱薛如瑤搶了風頭,咯咯嬌笑道:“薛婕妤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假,薛婕妤不象我們住在西內方便,以前沒空,這往後可天天有時間從東內過來,也真是辛苦。”,暗嘲薛如瑤失寵,說得薛如瑤臉色變了幾變。

周氏心想,好個不成器,都這份兒,還在爭風吃醋,“好了,你們啊是不如薛婕妤有心,從東內過來,足足比你們早了一注香。”林玉真跺了跺腳“太后。”

“算了算了,既然貴妃要到午時才來,你們都到宮後花園走走,貴妃是貴妃,你們可不能缺了禮數,都侯著吧。”周氏說完,扶著尚宮的手站起,“洪達”“奴才在。”洪達在旁竄出,“給主位們準備點心,好生伺候著。”周氏又招招手,“德妃和薛婕妤陪我說說話,來。”

薛如瑤受寵若驚,忙不疊地跟過去。惟有昨夜才挪出上陽宮的司馬才人浮出一絲悲涼的笑容。

承乾宮還是靜謐無聲,乾清宮兩次派人來問,回說貴妃尚在安寢。

紫衣和澄衣撿拾了東次間地上的衣物,幾次撩開紗幔,見未語睡得沉沉,便守在廊架下,容尚宮知她們本是姬府七色侍衛,不敢以普通宮女相待,另外派了十二名宮女聽從她們調遣。宮女們臉上洋溢著喜悅,紫衣的心裡隱隱有些擔憂,不住地往裡張望,不知未語醒後會是怎樣的情形。

未語睜開了眼睛,這一覺睡得好長好長,她真想永遠沉睡下去,說不定哪天醒來她已經回家了,可是渾身的酸澀,腿間的不適,錦縟下的她未著衣衫,清清楚楚寫著昨夜發生的一切,繡花織錦的帳頂,鏤空雕刻精美的四壁,牡丹海棠,日月星辰,山水地理,龍鳳呈祥,她的目光遊移,這樣的跋步錦床是她以前可望不可及的,記得去年學校到南潯烏鎮,那張千工跋步床她留駐了許久。未語心中一痛,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