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了小妾,她有什麼本事能和崔嬤嬤叫板。若是不叫板,必會被韓府的下人看輕了,日後在韓府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柳氏思量再三,心一橫,暗暗的掐了璞哥兒一下,璞哥兒便驚天動地的號淘大哭起來。
璞哥兒一哭,柳氏便紅了眼圈兒,一面搖著璞哥兒,一面委委屈屈的說道:“嬤嬤,四少爺還小,禁不得嚇。”
崔嬤嬤老臉漲紅,剛才她的聲音的確是大了些,柳氏的指責卻也沒有錯,可是就這麼認錯,崔嬤嬤的一張老臉也掛不住,於是乎,這局面便有些個僵住了。
“崔嬤嬤,三姨娘還沒來麼?”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崔嬤嬤聞聲心中暗喜,只回身說道:“來了,三姨娘不肯讓奶孃抱四少爺,正不高興呢。”
剛才叫了那一嗓子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秋荷,自打上回秋荷在青瑤那裡吃了個暗虧,她面上掛不住,只裝病躲在屋子裡,陳氏因要籠絡秋荷的爹孃,所以特意將秋荷提到自己的屋子裡當差,升她做了一等丫頭。秋荷這才覺得有了臉面光彩,心裡對陳氏母女更加死忠了。
秋荷一聽崔嬤嬤的話,眉毛都豎了起來,只快步走過來,她打眼一瞧柳氏的容貌,心裡的火便蹭蹭的拱了起來,秋荷是個最小心眼記仇的人,因為被青瑤算計了一回,她看到與青瑤有幾分相似的柳氏,心裡的恨便又被勾了起來。
“嬤嬤您也太抬舉人了,哼,都給沒夫人敬過茶,算什麼姨娘!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好人家的小姐,嘁!到底是外省的,不懂禮數!”秋荷也不看三姨娘,只向崔氏說道。
崔氏眼中流露出笑意,只說道:“秋荷姑娘,夫人該去給老夫人請安了,這若是誤了時辰,可真是好說不好聽啊,要不,咱們先照直回了夫人,夫人也好說話。”
秋荷點點頭,甩著帕子扭著腰身便要回去,柳氏銀牙暗咬,不得不陪笑的說道:“我這便去給夫人請安,請秋荷姑娘帶為引路。”
秋荷從上到下看了柳氏一回,故意誇張的說道:“哎喲,您是在和我說話呀?真是不敢當,您還沒給夫人敬過茶,就抱著個孩子過去,可算怎麼檔子事呢?您可不知道,這京城裡,最要緊的便是規矩二字。”
柳氏心中怒極,卻笑著說道:“秋荷姑娘說的是,原是我初來乍到不知規矩,老爺也是給四少爺配了乳孃的,王大家的,快抱著四少爺吧。”一個低眉順眼的小媳婦走過來將璞哥兒接過去,柳氏向崔嬤嬤和秋荷笑笑說道:“請嬤嬤和秋荷姑娘為我引路吧。”
第二十八章誰的下馬威(下)
秋荷輕哼一聲,甩著帕子便在頭裡走了起來,柳氏壓根兒把這秋荷當成什麼大瓣兒蒜,只帶著抱著璞哥兒的奶孃跟了上去。
柳氏在家之時也是嬌養的,自從跟了韓老大爺,也都是被金奴銀婢的伺候著,動步便有轎子,可不比秋荷她們在走習慣了,只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她的額上便滲出細細的汗珠子,小腿都痠痛起來。柳氏心中對那沒見過面的大夫人便先存了怨氣,打定了主意等晚間大老爺回來,要好好的訴訴苦。
好歹算是捱到了陳氏的院子,秋荷將柳氏引到了西廂的耳房,隨意的撂下一句:“我去回稟夫人,你只在這裡等著。”
柳氏這一等,便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大年下的,這西廂房裡也沒有籠起火盆子,先前小丫頭上的熱茶只過了一小會兒便涼透了,柳氏自來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心裡慪的不行,那要告狀的心更強烈了。
柳氏連著打了兩個噴嚏,這才有個穿著桃紅緞面紫牙掐邊比甲,松花棉綾裙子,頭上戴了枝精巧金釵,耳畔垂了兩枚小小玉珠的丫頭走了進來,柳氏見這丫環穿著打扮不象一般的小丫環,看她的頭髮,也不象是妾室,便猜測她大夫人身邊的得力大丫頭,於是站起身來帶笑問道:“請問姑娘,可是夫人傳我過去。”
來的這個丫頭正是陳氏最倚重的大丫頭春水,春水含笑淺淺行了個禮說道:“夫人知道三姨娘路不熟,特意命奴婢過來給三姨娘引個路,免得走錯了。”
柳氏心中微微一凜,暗道:“這個丫頭語帶雙關,估計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趕緊拿出一個繡工精美的小荷包遞於春水,柳氏笑著說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煩勞姑娘費心了。”
春水也不推辭,只屈膝道了謝笑道:“奴婢春水謝三姨娘。”她接荷包的時候暗暗試了一下,還挺壓手,看來這位三姨娘底子不薄。
柳氏跟著春水到了陳氏慣常起居的東廂,陳坐在東廂正中的玫瑰椅上,面上的神色讓柳氏難辨喜怒。柳氏想著路上和韓大老爺打聽出來的訊息,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