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楊廣與昭兒的側面鍍上一層金色,此刻他看起來只是一個慈愛的父親。
楊廣見我進來淡淡的似平雲流水般道,“你永遠都是朕的皇后。”
我微頷首,“臣妾只希望一世平安而已。”心底一種莫名壓抑很久的抑鬱此刻那樣洶湧的在我內心湧動,本就被雲佳今日狠狠的撞了一下的五臟六腑有些痛,現在更多是被重重壓擠地感覺。
他望我,“朕一直不知道怎樣才能打動你,只是不想再虧欠你跟昭兒。”
我望他,亦淡淡地道,“是那日昭兒早產之事嗎?”
他眸中光線凝集,一絲凌烈劃過,“皇后果然大智若愚,你猜到了?”
我只是微微頷首,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那日那刺客若真是要取臣妾性命,恐怕今日臣妾已經站不到這裡了,所以還要感謝那日皇上派去地人手下留情。”我福了福身。
楊廣眸中急切的眼光一閃,卻是急急爭辯道,“那日本真地是要刺殺朕,只是朕卻忘了太后遣了朕的轎子去府裡接你。”
我微笑,“不過是自編自導的一場鬧劇,何來刺殺?”
楊廣誠然道,“當時朕的太子之位不穩,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卻不想傷了你與昭兒。”
我嘴角依舊掛著甜美似天真的微笑,“何來下策,皇上的計謀向來都是上上策。”
楊廣彎身將昭兒放到小床上,上前扳住我的肩膀,“婉婉,虧欠你們的朕自會補償。”
我恭敬的以大禮跪地,“臣妾死不足惜,只望皇上莫傷了臣妾與皇上的孩兒”。
他扶起我道,“朕說過,你永遠是朕的皇后,昭兒永遠都會是太子。”
那一天,再沒有人提起雲佳,往事也只提了這一會便似又被遺忘在了記憶裡,多年之後,我望著已經沒了呼吸的楊廣,果然在他有生之年,唯有我是他的皇后一事他沒有食言。
那日,楊廣用完晚膳,便開始批閱奏摺。
我輕哄昭兒睡著,只是遠遠的一盞茶,望著只在身邊照亮埋於奏摺之間的楊廣,應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摺子,他信手翻來捻筆在上面輕寫些什麼。
不知看了多久,看的我眼只感覺已經花了。
他抬頭,望我,淡然一笑,卻無宇文化及的恬淡,“在這等朕批摺子無聊吧!”
我輕搖頭,“不”大口喝了一口茶盞中碧綠如波的碧螺春,那是去年春天的頭茬新茶,口感極佳。
他走過來,帶著身後的光影,溫柔的笑容卻沒有讓我感到溫暖,伸手扶起我,卻是又將我打橫抱起,我沒有驚呼,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還有一絲那似面具般若有若無想來極具吸引力的微笑。
我變了,變得何止又是我,幔帳傾下他欺身而上帶著濃濃的龍涎香(注)的味道,那個味道只有他身上有。
我緩緩閉眼,任由他的吻一直細細向下,任由他的手如靈蛇般劃過我的身體。
似是他也覺得無趣,平躺在我身側,似是想到了什麼道,“皇后你近些日子也累了,運河已經修好,朕命他們加急做的龍船也快做好,本是想給你個驚喜,現在卻要早早告訴你,要回你的故鄉一遊,你可開心。”
我睜眼望著他,幔帳內隱約打進燭火明滅的光芒,我微笑應是很柔美,“高興”內心卻滿是悵然,屬於我的地方我終是回不去了。
他見我笑,攏過我甚是疼愛的在我額頭上深深一吻,那話是發自內服,“皇后你真的很美。”
我繼而又嫵媚的一笑,想那笑應是如一朵開的極豔麗的玫瑰,生生映進楊廣的眼簾,“想必帶著宣華夫人與陳嬪她們定也會很感激皇上的。”
楊廣微笑,“婉婉果然是母儀天下,定也是這般為六宮她人找想。”
楊廣雖然在算計上頗有心計,只是這種事情上真的很笨,江南本也是南陳的故土,我要去挖掘他們曾經的恩恩怨怨,怎麼會有不故地重遊之舉呢?
我含著極淡的微笑,那夜一眠到天亮,竟是無夢。
次日,楊廣便命我起草此次隨行的後宮名單,如今的我已經不再只是逃避,索性都帶上她們,看她們如何翻江倒海。
嬪妃聽說要出行,自都是歡喜。
臨行的前一天我來到了彩雲閣,因雲佳尚在禁足中這裡實分冷清,悠悠的箏聲傳來似撥弄了誰心扉?剛入春卻依舊是春寒料峭,空氣中仍帶著冰冷。
我安靜的望著一身白衣的雲佳坐在彩雲閣外小小的池塘邊輕彈古箏的樣子,曾經我的心裡也有一片荷花一片池塘,那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