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告訴大傢什麼,這是我和姬先生的私事。”
克里斯蒂娜在媒體面前竭力維護著姬繄扈,但這樣冠冕的話語聽在姬繄扈的耳朵裡,是說不出的諷刺。
他最討厭這樣的兩面派。
他最討厭這樣出盡風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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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繄扈的一張臉比平時更加沒有表情。
記者的問題像衝鋒槍一樣打來,股東大會的質詢也不過如此。
“Cartier的鑽石手鐲是求愛禮物嗎?被拒絕之後的感受是怎麼樣的?”
“有考慮過再繼續追求克里斯蒂娜小姐嗎?”
“被拒絕之後的天價手鐲你是打算拿出來拍賣,還是怎樣處理?”
“克里斯蒂娜小姐是你的初戀情人嗎?”
“亞歷山大公爵對於你的這次求婚表態是怎樣的?”
“傷心嗎?被拒絕?你覺得自己是否過於自負了?”
……
閃光燈頻繁地曝光著,姬繄扈感覺那刺目的光線就是重重摑在他臉上的耳光。腳下的路一步一挪,驕傲的保守男人被當成鏡頭下的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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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相信他對於婚姻所抱有的真誠,有的只是利益驅使下對他私生活的好奇和妄下猜測。
喜歡隱秘而安靜生活的男人成了公眾的參觀品,接受著令他靈魂都要爆炸的評頭論足的批判。
姬繄扈將近二十八年的生命閱歷之中從沒有如此在眾人面前狼狽過。
“你不發言是覺得羞愧和無奈嗎?”
長焦鏡頭在距離男人不到三十厘米的距離曝光,已經有些禿頭的粉紅面板的男性記者用語言尖刀企圖撬開姬繄扈的牙縫。
“你到底做過什麼樣的罪行讓克里斯蒂娜小姐最終離你而去,這樣傲慢地面對媒體,是一個被拒婚的男人應有的態度嗎?”
“說話呀,來自華爾街的老鼠,在這樣的經濟條件下送出如此昂貴的鑽石,難道沒有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嗎?”
姬繄扈雙手的拳頭握到指節泛白,這些都是莫須有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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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繄扈卻是孤身一人。
沒有保鏢,他光明磊落的低調人生從來不需要這些;沒有助理,是助理將他引進這囹圄般的困境;沒有戀人,克里斯蒂娜在距他的不遠處正向全世界傳達她發誓不做灰姑娘的可貴人生觀。
沒有管家,姬繄扈在危難的境地裡想起了自己的管家,自己從未認真善待的美麗小女人,胸口一陣陣發酸。
他現在要往哪裡走,打電話讓司機來接嗎?
通知第二助理或是秘書琳達來營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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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繄扈艱難地擠到了咖啡廳的樓下,他的面前是整個時代廣場。
更多的人群聚攏過來,為的是一睹傳說中的華爾街金融天才,英國的混血公爵和實現了萬千女人不能實現的夢想的傳奇女人克里斯蒂娜。
在一個經濟蕭條的年代,有什麼比公爵與灰姑娘的悲傷戀情更值得人們花費情感的投資呢?
紐約城那麼大,時代廣場那麼大,姬繄扈雖然仍舊昂著頭但他看不到希望。
黑色的英國小跑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靈巧地避開人群,帶著急促地憤怒和呼嘯衝向記者的包圍圈,滑弧停在了距失望的姬繄扈不到十米的近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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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如花笑靨的小女人從駕駛座上優雅自由地跨下車來。
她戴著白色的駕車專用手套,服帖合身的管家制服勾勒出女人美好的嬌小身形,利落的日式盤發,淡淡清新的妝容。
“主人,我來接您回家。”
母音音躬身施禮,她自然誠懇的專業動作和好萊塢式的騎士出場畫面,將紐約城記者的鏡頭和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她的到來像是一陣風,更是一片雲,一縷香氣,一抹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明媚陽光。
克里斯蒂娜在得意之中側頭看向姬繄扈的管家,若有所思地架起了眼鏡,衝手拿話筒和相機的採訪記者們聳肩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