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偷多少。所以崔西斌十分的放心,也不會想到會有人在半夜裡將大半的高粱裝走了。
丟了東西讓崔家人方寸大亂。崔西斌領著幾個長工沿路找了許久。最終用盡方法才從好心人的嘴裡問出了原委,尋到人家頭上沒有物證沒有人證的誰會相信?
惺惺的幾個人回到家裡怎麼都想不通,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家怎麼就能知道的這麼清楚了呢?
也是阮三娘自己的想起來。這事兒也只有跟孃家人提起過。而自己的親二姐又是做小生意的,沒準就在那樣大的酒坊裡拿酒進貨。
一想到這個,崔西斌心中熊熊大火燃燒。竟破天荒的利落的去找阮二孃討個說法,但同時也希望她能幫著說上話將那批甜高粱送還回來。
“我二姐見到當家的很是驚訝,聽見他說完原委臉色大變。說我們誣陷好人,往她身上潑了髒水。竟然拿著笤帚將他打了出來。嗚嗚,真真是一點情面都不顧!”阮三娘憤恨的直哭。她本就被孃家人傷透了心,這一次萌生了斷了來往的念想。
後來阮二孃的男人實在看不過去。瞧瞧的追了出去給崔西斌道歉。但是對於這件事兒他們也無力迴天,更沒有那天大的面子去求這件事兒。
程惠之鐵青著臉,後牙槽磨得咯吱作響。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還頭一遭遇到這樣的事兒。
平婆從懷裡掏出一塊靛藍繡著白花的一塊布,程婉瑜認得那是平婆包銀子的。
她走上前遞給程婉瑜,面帶愧疚:“我知道這些遠遠不夠,但你也清楚咱們家的家底。我照著雙倍賠的,還請你不要,不要怪罪我們。你嫂子也是無心之舉,我們也沒想到會引來這樣的潑天大禍。”
程婉瑜沒收那銀子,身後卻穿過來一隻手替她接了過去。
是程惠之,他從來都不做賠本的買賣。能少賠一點就少賠一點,他白了一眼崔西斌又瞪了一眼傷心的阮三娘嘟囔道:“娶妻娶賢,活該你們家越來越落魄。”
阮三娘騰地羞紅了臉。崔西斌呲牙咧嘴半天又將那股火憋了回去。
程婉瑜看見崔西斌那打著赤膊的胳膊上還有夏天曬過的痕跡,手腕上還綁著布條定時收割時候受了傷。
想著上一世自己在崔家處處艱難,崔西斌從未給她半分冷臉。這一世在崔家處處不如意,卻屢屢得到崔西斌的照應。
他也是辛苦了大半年,到頭來空歡喜白費力還賠了錢。
輕嘆一口氣。程婉瑜從程惠之的手裡搶下那包銀子。慢慢走上前,將那包錢雙手遞給崔西斌。
崔西斌擺手相讓,說什麼都不肯將那份錢要回來。平婆素來是個要強要臉的,這一輩子的臉面都丟在了程婉瑜的面前。
此時還能讓她再落一次面子不成?遂說什麼都不肯要錢,拉扯幾下程婉瑜便有些不高興了。
“這樣!”程婉瑜開口勸說:“我也不能讓大哥白白累大半年。這個糧食我們去找,若是找回來皆大歡喜。若是找不回來。我再來管你們要這個錢。”
崔西斌斬釘截鐵的拒絕:“那不行,你們要不回來也不會再來我家要錢了。妹子,你聽我一句勸。崔家沒了這些錢餓不死,倒不了。”
阮三娘也上前拉著程婉瑜勸道:“你能想著我們,我們已經是天大的感激了。患難見真情。崔家不能處處都欠了你的情。再說。。”
她頓了頓,以過來人的姿態勸著程婉瑜:“再說你如今嫁了人了,怎好再如此大方的待我們?你若與我們交好,你的婆家怎麼看你,你的男人怎麼看你?”
平婆點頭,拍拍阮三孃的肩膀。越過她,走到程婉瑜面前。將她手裡的包重新包好,重重的交到程婉瑜的手裡。
“孩子。你的情早就還完了。你不欠崔家任何人,不用處處替咱們考慮了。你以後要多想著你的男人你的婆家,萬不能再大意了。”平婆說著竟也紅了眼睛:“我聽說你的男人是青山寨石家的嫡子。還是個在軍營裡吃公的貴人。”
程婉瑜明白平婆母子三人的意思了,頓時又覺得心頭暖暖的鼻子也有些酸。
“那樣的好姻緣,比在我們家埋沒了強。好孩子,你以後不要想著我們了,沒得連累了你。你拿著錢走吧,別再管我們的死活!”平婆越說越激動。伸手狠狠地推了程婉瑜一把。
饒是程婉瑜再強悍,兩世為人也是頭一次見平婆如此動容。都說真心換真心。能夠得到平婆這樣的對待,她心裡覺得縱然賠錢也值得了。
“妹子!”崔西斌看了一眼正在以嘲弄之色看著眼前鬧劇的程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