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說呢,其實故事本身是個好故事,只是一些哲學思想我個人不太能接受,尤其是巴克身上‘超人’哲學的成分,作者似乎太過強調個人力量的作用……”
“也許吧……不過我倒是很欣賞作者所描述的死亡意識。可能就像你說的,巴克身上確實有很多‘超人’的成分,現實中人也好,動物也好,不是誰都能成為巴克,成為強者。但即便如此,死亡也不應該總是伴隨著淚水與他人的憐憫。就像協會里收留的那些流浪的動物一樣,我希望即使死去,也是有尊嚴的死去。”
“……”從欒杉的眼中,陶醉似乎讀到了某些預料之外的東西,一時間竟也忘了回應。
倒是男孩被他一雙桃花眼盯得不好意思,又覺得自己的言論過於認真矯情,當下無措一笑,跳開了話題:“呵呵,我平時沒事的時候總找些書來看,可能有點走火入魔了,倒是四哥,平時都看些什麼書。”
“我嘛……其實也沒什麼範圍,各種型別都看一看,不過國外的少些,大多是國內的一些現代小說。”說到這,陶醉一頓,隨後露出了招牌似的笑容:“比如《紅玫瑰與白玫瑰》。”
“真看不出你喜歡張愛玲的小說。”
“看不出來是吧?我就喜歡張愛玲的世俗……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是吧……蚊子血?”說著,陶醉拍了拍一旁仍閉目養神的某人。
安然本就沒睡,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兩人聊著自己不熟悉的領域,怎知話題一下轉到自己身上,當下睜眼看向陶醉,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啊?什麼?”
他這邊糊塗,宋夕卻聽得真切,奈何吭不得半聲,於是當下握著方向盤的手又緊了緊。
……
一句話就像一滴水在心底漸漸盪開,縱使欒杉再單純,此刻也聽出了其中的三分深意。帶著審視的目光重新打量起後座上這個總是笑的天真無害的男人,欒杉終於後知後覺的想到了“戒備”二字。
沒了早先誤以為遇到知己的興致,男孩垂下眼瞼,悻悻一笑,隨即轉回身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正。
目的達到,對於欒杉的反應,陶醉倒是不以為意,反而越想越覺得可樂,甚至於用手支著下巴,繼續看他窗外風景的同時,還優哉遊哉的哼了幾句小調。
可憐安然一人,到如今也沒弄明白這“蚊子血”到底是個什麼,就這麼糊里糊塗對上宋夕後視鏡中帶刺的目光,莫名其妙下,心裡難免又添了回堵。
之後一路再無他話,算是平安到達目的地。
幾人下了車,便聽到間或傳來幾聲狗吠。
在協會的大院外面,欒杉先簡單交代了幾句。比方這裡收養的動物都是流浪,或者被遺棄的貓狗,有些因為心理遭受過創傷,極具攻擊性,所以不要輕易當寵物一樣親近擁抱之類。
幾人頻頻點頭,表示知道。
待普及教育完畢,這才領著幾人推開了院門。
雖然之前也稍做了些心理準備,可一進院子,還是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因為前兩日雨水的充沛,雖然今日早起便是陽光明媚,但這腳下的沙土地經過小半天的蒸發,還是半溼不幹的狀態,腳踩上去,微微有下陷的鬆軟粘膩感。
這也倒罷了,最讓人瞠目的是,這足有百十平米見方的院子裡,到處都遍佈著各種形態的狗以及……狗屎。
這種情況下,味道自然就不用多提了。
這裡跟寵物市場不能比,沒有毛剪得美觀漂亮,顏色雪白的薩摩耶,也沒有貴族似的蘇牧德牧。放眼看去,大多都是些叫不上名字的雜種狗,散發著不算好聞的體味。有的毛髮稀疏,有的走路一瘸一拐,有的甚至瞎掉了一隻眼睛。
在那麼一個瞬間裡,被這麼多雙黑亮亮的狗眼齊刷刷的注視著,幾人心裡,隱隱約約都萌發了些別樣的滋味。
不等發出感慨,一個不丁點大的白色身影就“汪”一聲竄到了安然腳下。之後兩隻溼漉漉的狗爪就印上了他的褲子。
“我的Armani啊!”陶醉在一旁哀叫連連,引來宋夕側目。
“……”低頭死盯著正朝他使勁擺尾巴的小白狗,少爺好容易醞釀好的同情心就這麼“噗”一下,煙消雲散了。
欒杉忙拍拍手將小傢伙召到自己身邊,歉然道:“不好意思,忘了跟你們說了,這邊髒,穿些舊衣物來比較好……”
果然,少爺看看宋夕跟欒杉早有準備的著裝,再看看自己跟陶醉,比較的結果,實在怨不得誰。
“那……我們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