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們很好奇,也許,還很餓。它們能攻擊大大小小的各種海洋生物,難道竟不敢惹這兩隻海怪?
它們張著嘴游來游去,飛快地伸縮著它們的叉狀舌。它們那些空心的、充滿毒液的牙齒不像某些蛇的牙那麼平。它們像眼鏡蛇的牙一樣尖銳。
這些顯然是幾種不同類別的海蛇,它們擠成一團,蔚為奇觀。有黃肚皮的,褐色底帶黃環的,黃色底綴上黑圈兒的,還有一種蛇的皮色藍得耀眼。兩個孩子在父親的動物園裡已經見過很多蛇,他們對蛇的美有很高的鑑賞力。在非洲,他們還曾經捉過活蛇,只是從來沒在海底下捉過。這些傢伙在水底下到處溜,那麼悠然自得;兩個不曾在碧波下渡過億萬年的男孩不禁自愧笨拙,處處不得要領,它們也算是他們的呼吸空氣的親戚呀!當然,是很疏遠很疏遠的遠親。
海蛇成群結隊地擠在兩個孩子周圍,用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們。它們的眼睛瞪起來怎麼那麼恐怖?羅傑的答案是,因為它們從不眨眼睛,它們沒有眼瞼。它們也沒長耳孔,它們用舌頭聽,或者,倒不如說感覺。那一伸一縮的舌頭看起來很危險,但羅傑知道,即使是毒蛇的舌頭也是無害的。蛇通常用舌頭探聽聲音,蛇舌跟魚身上的那根長在側線裡的神經一樣,對所有的聲音都很敏感。
充分考察了這兩隻怪物之後,一條大蛇決定試試自己的運氣。它一頭撞過去,用毒牙咬住哈爾的游泳褲襠,往褲子上噴了一點毒液,然後,等著這隻大怪物倒斃。它以為那褲子就是大怪物的皮,它的毒牙肯定已經把它咬穿了。而根據蛇類王國臣民們的全部常識,毒性這時應該開始向全身擴散,引起抽搐,接著,死亡就降臨了。
看見事情的結果不像它預想的那樣,海蛇當然非常驚訝。突然,它感到腦袋後面靠近喉嚨的地方被什麼卡住了,卡得它幾乎窒息。
哈爾迅速地把海蛇從褲子上用力揪下來,塞進隨身帶來的一個塑膠袋裡,蛇猛烈地扭動著。
又衝過來三條蛇,也都被哈爾一一裝進了塑膠袋。羅傑那邊還一直沒有蛇光顧。
正在這時,羅傑發覺自己的右腿動彈不了,可能是被咬了卻沒有感覺。他嚇得全身冰涼,他又試著挪動了一下腿。毫無疑問,他被咬了,他的腿已經麻木。麻木感會迅速擴散,很快,他會連一塊肌肉都動彈不了,然後,可怕的劇痛就開始了。
現在,雖然右腿動不了,他還能用左腿遊動。過一會兒,左腿也會背棄他的。他開始後悔自己剛才大自以為是,他本應聽從哥哥的勸告留在吉普里的。
他把手伸下去抓右腿,出乎意料的是,他感覺到了手指的壓力,這麼說,這條腿總算沒麻木。那麼,它出了什麼問題呢?被海草纏住了嗎?
想透過面罩眼觀六路可不容易,但他終於看到了下頭的腳,找到了腿麻木的原因。
一條長約2。7米的蛇咬住他的鴨腳板,毒牙嵌在橡膠裡。
羅傑想使勁兒把蛇蹬掉,但這條蛇很大,光憑它的重量就足以使腿變僵。他用另一隻鴨腳板狠狠拍打那位不受歡迎的客人,接著,又想用鴨腳板刮掉它。海蛇咬住不放,就像殘酷無情的死神。
他伸手下去抓住蛇頸拽,海蛇被拽開了,但鴨腳板卻被咬掉了一塊。
海蛇使勁兒蹦達,羅傑幾乎抓不牢它。哈爾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他帶著口袋游過去,可是,還沒等他游到弟弟那幾,蛇已經緊緊地纏住了羅傑的胳臂。幸好,海蛇不是巨蟒、水蟒或大蟒,沒有把它的犧牲品纏卷至死的習性。幹殺人勾當,它靠的是毒牙。
羅傑試著用另一隻手把海蛇扯掉,這時,哈爾也到了,幫著一起扯。兩個孩子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拽這盤黑黃相間的蛇卷。海蛇終於鬆開了,羅傑把它塞進那個塑膠袋。
但是,當他卡住蛇頸的手鬆開時,蛇頭扭動了一下,一隻毒牙從他的手上擦過。
只不過搔了一下,羅傑根本沒在意。總算把這條害人蟲平平安安地塞進了口袋,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兒。
哈爾用手按住羅傑的胳膊,拖著他鑽進吉普。
“讓我看看。”哈爾說。
“沒事兒。”羅傑說。
“有事兒沒事兒我都得看看。”
“只不過搔了一下,瞧吧。”
一滴血從抓痕裡滲出來。
哈爾揩掉血,用嘴對著那輕微擦傷的地方用力吸,然後把吸出來的東西吐掉。他吸了一次又一次,臉都憋青了。
“你這是多餘的。”羅傑說。
“那可說不準,”哈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