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無故不知那裡的邪氣;也有說:給我們添差使,還要充二號主子;又有可憐道士的:自午間揉搓到這時,渾身打了個稀爛,也不知是那葫蘆藥。便有人上前,悄悄地問道:“道爺,你喝點兒罷!”蔣爺哼了一聲。旁邊又有人道:“別給他涼水喝,不是玩的。與其給他水喝,現放著酒,熱熱地給他溫一碗,不比水強麼?”那個說:“真個的。你看著他,我就給他溫酒去。”不多時,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酒。二人偷偷地把蔣爺系下來,卻不敢松去了繩綁,一個在後面輕輕的扶起,一個在前面端著酒喂他。蔣爺一連呷了幾口,覺得心神已定,略喘息喘息,便把餘酒一氣飲幹。
此時天已漸漸的黑上來了。蔣爺暗想道:“大約歐陽兄與我二哥差不多的也該來了。”忽聽家人說道:“二兄弟,你我從早晨鬧到這咱晚了。我餓得受不得了。”那人答道:“大哥,我早就餓了。怎麼他們也不來替換替換呢?”這人道:“老二,你想想咱們共總多少人。如今他們在上頭打發飯,還有空兒替換咱們嗎?”蔣爺聽了便插言道:“你們二位只管吃飯。我四肢捆綁,又是一身傷痕,還跑的了我麼?”兩個家人聽了,道:“慢說你跑不了,你就是真跑了,這也不是我們正宗差使,也沒甚要緊。你且養著精神,咱們回來再見。”說罷,二人出了空房,將門倒扣,往後面去了。
誰知歐陽春與韓彰早已來了。二人在房上張望,不知蔣爺在於何處。歐陽春便遞了暗號,叫韓彰在房上張望,自己卻找尋蔣平。找到前面空房之外,正聽見二人嚷餓。後來聽他二人往後面去了,北俠便進屋內。蔣爺知道救兵到了。北俠將繩綁挑開。蔣爺悄悄道:“我這渾身傷痕卻沒要緊,只是四肢捆得麻了,一時血脈不能周流,需把我夾著,安置個去處方好。”
北俠道:“放心,隨我來。”一伸臂膀,將四爺夾起,往東就走。過了夾道,出了角門,卻是花園。四下一望,並無可以安身的去處。走了幾步,見那邊有一架葡萄架,幸喜不甚過高。
北俠悄悄道:“且屈四弟在這架上罷。”說罷,左手一順,將蔣爺雙手托起,如舉小孩子一般,輕輕放在架上,轉身從背後皮鞘內將七寶刀抽出,竟奔前廳而來。
誰知看守蔣爺的二人吃飯回來,見空房子門已開了,道士也不見了,一時驚慌無措,忙跑到廳上報與花蝶、鄧車。他二人聽了就知不好,也無暇細問。花蝶提了利刃,鄧車摘下鐵靶弓,跨上鐵彈子袋,手內拿了三個彈子。剛出廳房,早見北俠持刀已到。鄧車扣上彈子,把手一揚,颼地就是一彈。北俠知他彈子有工夫,早巳防備。見他把手一揚,卻把寶刀扁著一迎,只聽噹的一聲,彈子落地。鄧車見打不著來人,一連就是三彈。
只聽噹噹噹響了三聲,俱各打落在地。鄧車暗暗吃驚,說:“這人技藝超群!”便順手在袋內掏出數枚,連珠發出。只聽“叮噹”“叮噹”猶如打鐵一般。
旁邊花蝶看的明白,見對面這一個人並不介意,他卻腳下使勁,一個箭步,以為幫虎吃食,可以成功。不想忽覺腦後生風,覺著有人。一回頭,見明晃晃的鋼刀劈將下來,說聲:“不好!”將身一閃,翻手往上一迎。哪裡知道韓爺勢猛刀沉,他是翻腕得的不得力,刀對刀,只聽咯噹一聲,他的刀早巳飛起數步,“噹啷啷”落在塵埃。花蝶哪裡還有魂咧!一伏身奔了角門,往後花園去了。慌不擇路,無處藏身,他便到葡萄架根下將身一蹲,以為他算是葡萄老根兒。他如何想的到架上頭還有個人呢。
蔣爺在架上四肢剛然活動,猛聽腳步聲響,定睛細看,見一人奔到此處不動,隱隱頭上有黑影兒亂晃,正是花蝶。蔣爺暗道:“我的鋼刺被他們拿去,手無寸鐵,難道眼瞅著小子藏在此處就罷了不成?有了。我何不砸他一下子,也出一出拷打的惡氣!”想罷,輕拳兩腿,緊抱雙肩,往下一翻身,噗哧地一聲,正砸在花蝶的身上。把花蝶砸得往前一撲,險些兒嘴按地,幸虧兩手扶住。只覺兩耳嚶地一聲,雙睛金星亂迸,說聲:“不好!此處有了埋伏了。”一挺身,踉裡踉蹌奔那邊牆根去了。
此時韓彰趕到。蔣爺爬起來道:“二哥,那廝往北跑了!”
韓彰嚷道:“奸賊!往哪裡走?”緊緊趕來,看看追上。花蝶將身一縱,上了牆頭。韓爺將刀一搠,花蝶業已躍下。“咕嘟”
“咕嘟”往東飛跑。跑過角牆,忽見有人嚷道:“哪裡走!龍濤在此。”颼地就是一棍。好花蝶,身體靈便,轉身復往西跑。
誰知早有韓爺攔住。南面是牆,北面是護莊河。花蝶往來賓士許久,心神已亂,眼光迷離,只得奔板橋而來。剛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