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生了氣,哪個也不敢勸,便是徐徽,也只能規規矩矩站著。
過了一會兒,就有婆子領著仁濟堂的大夫過來了。
聽到通報聲,老太太看了一眼跪在那裡的周氏,冷冷道:“起來吧。”
徐昭上前,扶著自家孃親站了起來。
表姑娘早被扶著躺在了床上,胸口扎著一根簪子,面無血色,好像隨時都會斷了氣。
那大夫伸出手,替崔若盈診了脈,然後仔細的看了看傷處,才說道:“姑娘命大,若再深一寸,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意思,便是表姑娘雖然傷的重,卻是沒有性命之憂。
老太太一聽,才鬆了一口氣。
大夫給開了藥,又囑咐了好些需要注意的,嚴媽媽才將人送了出去。
“今個兒的事情你們也都看到了,若盈跟在我身邊多年,變著法兒的哄我這老婆子開心,如今受了這樣的委屈,我就不能不替她做主了。”
“事情既然和老二有關,那往後若盈就是二房的人,等過些時候,若盈好些了,就讓她去常州。”
屋子裡突然安靜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徐昭一聽老太太這話,哪裡不知道,老太太是藉著這事情,非要給崔若盈名分了。
徐昭轉過頭去,就見著自家孃親對著老太太福了福身子。
“母親說的對,表姑娘既然以死來證清白,媳婦也沒什麼好說的。左右那奴才是借了老爺的名義,哄騙了表姑孃的,往後,便叫表姑娘留在二房。”
“只一點,既是給人做妾,往後府裡便沒什麼表姑娘了,大家見了只稱一聲盈姨娘就是了,如此老太太也能省下一份兒嫁妝。二房可不興什麼貴妾,等表姑娘好些,從偏門抬進來也就是了。”
周氏的話音剛落,老太太的面色一陣紅一陣白,半天才開口道:“不行,盈丫頭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便是為妾也是貴妾。”
周氏看著老太太,只說道:“母親這話就偏心了,表姑娘若是不願意,大可嫁到別處去,當個正經的娘子。”
老太太的臉色變幻不定,卻也知道這是周氏的底線,若是逼急了她,指不定她又反悔了,到時候盈丫頭又怎麼辦。
這樣想著,老太太才點了點頭。
“既是有了名分,便叫盈姨娘住到二房去,叫兩個丫鬟伺候著,也省的擾了母親的清淨。”坐在那裡的四太太宋氏突然出聲道。
四太太出身書香世家,自然瞧不上崔若盈這樣的,如今成了姨娘,哪裡還能躺在老太太的房裡。
“瞧我,替老爺納了一房妾氏,都高興壞了,忘了這規矩。”
周氏說著,便吩咐站在那裡的薛媽媽道:“叫幾個婆子,將盈姨娘抬到二房,儀芳閣空著,便叫盈姨娘住著吧,挑兩個丫鬟好生伺候著。”
薛媽媽得了吩咐,很快就叫了人來,當著老太太的面將人給抬出去了。
老太太臉色由紅轉白最後又變得鐵青,可到底還是忍住了,只對著嚴媽媽道:“把王媽媽給了她吧,例銀從我這裡出。”
老太太的話音剛落,周氏便說道:“這可使不得,既是做了老爺的妾氏,哪裡還能繼續使喚母親跟前的人,叫旁人見了,只以為咱們徐府沒有規矩。”
“依媳婦看,等過幾日,從人牙子手裡新買兩個丫頭,姨娘也能安心使喚。”
老太太心裡有氣,可才逼著周氏容下了盈丫頭,自不好在這事上計較。
她看了周氏一眼,道:“你拿主意吧,我也乏了,都下去吧。”
聽著老太太的話,眾人都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徐昭跟著自家孃親出來,一路上欲言又止,眼中滿是擔心。
周氏早就察覺到了,轉過身來,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她能以死相逼,我自能成全了她,叫她知道給人為妾比當個寄人籬下的表姑娘難上百倍。”
聽著自家孃親的話,徐昭愣了愣,才開口問道:“孃親難道不難過?”
周氏聽了,笑了笑:“不過是名分上的事情,她既做出了這樣的事來,你父親哪裡還能瞧上她。”
徐昭明白過來,點了點頭。
一輩子當個妾氏,還是個從無恩寵的妾氏,崔若盈得到的 ,也不過是個妾氏的名分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盈姨娘
許是如願以償,老太太的病也好了許多,見著徐昭的時候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意。
這一日,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