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府尹劉宗周手持文章,震驚又感慨。
劉宗周,字起東,萬曆二十九年進士,被譽為明朝最後一位儒學大師,潛心研究儒學多年,有著獨到之見解,提倡慎獨之觀點,要求士大夫從自身修養做起,學問非同一般,能夠得到他的讚譽,可見文章非同一般。
“大人,下官也是震驚文章表現出來之才華,這才專門給大人稟報,下官已經決定,鄭勳睿為江寧縣縣試之案首,下官建議,讓鄭勳睿直接參加九月的府試,如此之人才,理應報效朝廷,切不可耽誤了。”
“王大人言之有理,看了文章,本官都想著見一見這個鄭勳睿了,十五歲的年紀,能夠做出如此絕品之文章,不愧為滎陽鄭氏之傳人啊,縣試發榜之後,江寧縣衙將鄭勳睿所有卷宗交付到順天府,本官想著看看,府試的時候,這個鄭勳睿能夠做出什麼樣獨到之文章。”
“下官謝大人之厚愛,五日之後,讓本縣之教諭,專程送來卷宗。”
劉宗周看了看王鐸,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叫章侯送卷宗來,王大人,你是想著提醒本官什麼事情吧。”
“下官不敢,鄭勳睿是章侯的學生,章侯身為本縣之教諭,能夠教授出來如此俊傑之人才,實屬難得,送來卷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嗯,章侯雖是舉子之身份,可學問的確是不錯的,可惜兩次會試,都是名落孫山,內心竟然有了一些怨氣,還是有著太多讀書人的傲氣啊,本想著他能夠在江寧縣好好磨礪一番,誰知道鋒芒不減當年,也罷,就叫章侯五日後送來卷宗,本官也想見見他,看看他是如何評價這個鄭勳睿的。”
江寧縣教諭的身份,致詞終於明確了。
陳洪綬,字章侯,天啟年間舉人,參加兩次會試,皆是名落孫山,因為性格高傲,認為會試之考官不公,一怒之下不再參加會試,也不進入國子監讀書,後得到推薦,來到應天府,被指派為江寧縣教諭。
南京兵部。
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楊成,南京禮部尚書董其昌,正在看著鄭勳睿的文章,他們看到的是謄抄之後的文章,至於說江寧縣會試鄭勳睿縣試時候寫下的原文,已經存在縣衙了。
董其昌看的非常仔細,這位董其昌可不簡單,有著非常大的名氣,後來被譽為中國歷史上十大書法家之一,和王羲之等人並列,而且曾經擔任過明光宗朱常洛的講官,朝中官吏,為能夠得到董其昌的墨寶而自豪。
“董大人,你認為這篇文章如何啊。”
楊成的聲音不大,也是免得驚擾了董其昌,不過董其昌暫時沒有反應,依舊埋頭看著文章,見到這樣的情形,楊成知道董其昌沉入到文章之中,不得不再次提醒,其實他第一遍看到這篇文章的時候,情形也是差不多的,震驚之餘,不敢相信如此磅礴大氣的文章,出自於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之手。
抬起頭來的董其昌,嘴裡還在唸念有詞。
“紅日初生,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谷,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吸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將發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絕妙文章啊,好大的氣勢。”
“董大人,不要沉湎文章之中了,本官問你對這篇文章是如何看的啊。”
“欽佩之至啊,不知道是什麼大儒寫出如此絕品之文章,大人一定要介紹一下,下官想著去認識認識。”
南京兵部尚書和禮部尚書,品階是一樣的,不過兵部尚書參贊機務,這就好比是後世的常務副書記一樣,負責全面的工作,所以董其昌在楊成的面前,自稱下官。
“呵呵,董大人,這篇文章,出自於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之手。”
“大人開玩笑吧,江南何時出現這等奇才,下官怎麼沒有聽說過啊。”
“千真萬確,這篇文章,乃是江寧縣縣試之時,名叫鄭勳睿的考生寫出來的,鄭勳睿已經成為江寧縣的案首,應天府尹劉大人和江寧縣知縣王大人專門稟報,此篇文章,乃是鄭勳睿兩個時辰寫出來的,午時就完成了縣試。”
董其昌睜大了眼睛,縣試上面寫出來的文章,那是無法造假的,縣試是辰時開始,鄭勳睿午時就交了文章,說明構思醞釀的時間都不長,落筆書寫的時候,一氣呵成,沒有任何的停頓,短短兩個時辰的時間,能夠寫出來如此之文章,這個少年不簡單。
“慚愧啊,大人,下官身為禮部尚書,居然沒有發現如此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