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了延安衛所,就必須有獨立的軍營,這是符合朝廷規定的,在距離府城三里地的一處地方,有現成的房屋,這裡原本是一戶士紳富戶的祖宅,佔地面積很廣,因為延安府流寇太多,這個士紳早就搬走,一直想著出賣祖宅,這次機會合適,買下來之後,稍加整理,就能夠成為合適的軍營。
如何的處理紫金梁王自用,鄭勳睿早就下定決心了,他不能夠隨便斬殺趙牧,可斬殺王自用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回到府城的當天,王自用被押到了守備衙門。
鄭勳睿也來到了守備衙門。
王自用被押到守備公房的時候,臉上帶著不屑的神情,大概也是知道必死無疑了,索性英雄一些,免得被他人看扁了。
“王自用,綽號紫金梁,綏德人,原來是寧夏衛的邊兵,崇禎元年和王嘉胤、王嘉允、不沾泥張存孟、樊翅虎等人聚眾造反,後來與不沾泥張存孟、樊翅虎等三人結拜為兄弟,獨領一軍,今年四月進攻葭州的時候,被時任延綏巡撫洪承疇大人打敗,不沾泥張存孟殺掉樊翅虎,捆綁了你投降,今年六月反叛,你沒有跟隨不沾泥張存孟行動,領著部分的人馬前往山西永寧州,投奔了王嘉胤,此次打著為不沾泥張存孟報仇的旗號,妄圖進攻延安府。”
“本官說的不錯吧。”
王自用本來是想著怒罵的,可是看著氣質不一般、異常年輕的鄭勳睿,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本官就是延安府知府鄭勳睿,這一次剿滅你麾下大軍的,也是本官。”
王自用終於開口了,不過卻沒有罵人。
“被你算計了,老子認栽,願殺願剮,隨便你處置。”
“你比不沾泥強很多,氣質也不一樣,難怪能夠成為大哥,你很清楚沒有活命的機會了,本來就是這樣,若是你被本官第一次擒獲,或許還有一線的生機,如今是絕無可能了。”
王自用笑了,顯得很是平靜。
“你是官,我是匪,被你抓住了沒有什麼可說的,你也不要得意,官府不管百姓的死活,造反的人會越來越多,你傻不過來。”
“你說的不錯,看來還有一些見識,真的是可惜了,若是朝廷按照目前剿匪的方式,怕是越剿流寇越多,疲於奔命,最終無可奈何,不能夠從根本上解決吃飯的問題,一切都是徒勞,不過本官不會這樣做,本官一方面要剿滅流寇,一方面要讓百姓有飯吃,如此才能夠事半功倍,讓流寇在延安沒有立足之地。”
“說的好聽,趙牧那樣的狗知縣,不管百姓的死活,還不知道有多少,他以為我這次會放過他,真的是做夢,我這次來,就是準備首先端了他的老窩的。”
“有意思,說的不錯,看樣子你真的是有一些見識的,本官小看你了,不愧在寧夏衛做過邊兵,本官不否認,你們造反是被逼無奈,為什麼流寇的頭目,幾乎都是延安府出來的,崇禎元年到四年,連續的天災,幾乎是顆粒無收,到了人吃人的境地,如此的情況之下,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死,還不如拼一把,換做了本官,怕也是這樣做的。”
王自用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情,看著鄭勳睿,這是他第一次聽見當官的這樣說。
“你不用這樣看著本官,接下來本官說的話就不是那麼好聽了,你選擇造反,就是選擇了一條不歸路,一而再而在三的造反,就是無可救藥了,不錯,本官對流寇是有些同情的,但本官剿滅流寇絕不會留情,因為他們成為流寇之後,心性就發生巨大改變了,想想你們的所作所為,攻打城池、搶奪財物,濫殺無辜,你們何曾約束過軍紀,何曾想到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只要看到糧食和財物,眼睛就紅了,你們這等的做法,和土匪有什麼區別。”
“本官不會向前任三邊總督楊鶴那樣做,一味的採取招降的方式,本官也不會向三邊總督洪承疇大人那樣做,一味的斬殺流寇,本官一面要剿滅流寇,一面要讓百姓有飯吃,讓百姓安頓下來,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本官剿滅流寇也有原則,流寇之中的首領和頭目,本官一個都不會放過,全部斬殺,不管你是投降還是抗拒,不問理由,至於說跟隨的普通軍士,或者是流民,本官實實在在給他們一碗飯吃,讓他們有地方種地,能夠養活家中老小,他們若是不能夠靜下心來,繼續選擇造反,那是自己找死,本官不會饒恕,他們若是肯老老實實的過日子,那就能夠躲過一切的災禍。”
“王自強,本官形容你的命運,就是宿命兩個字,你大概不明白宿命是什麼意思,說白了就是你命該如此,不管你有多厲害,有多大的雄心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