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話,分了我的心神,要是你兒子的病治不好,不要怪我!”
婦人立時就不敢再說話了,眼巴巴地看著小孩兒,卻見兒子都被扎出血了,但並沒有掙扎哭叫,彷彿針不是紮在兒子身上似的,她心中驚訝,可卻不再敢問話了。
楊澤刺完小孩兒的少商穴,又去刺合谷穴,施針手法變化,不再刺出血來,而是捻轉提插,這回看著就不那麼嚇人了,至少旁邊的婦人沒再被嚇到。
不大會兒功夫,施針完畢,楊澤把針再次消毒,放回針盒,他回頭問胖掌櫃道:“那濃茶怎麼還沒送來,快著點兒啊!”
胖掌櫃也是頭回看到針灸這種事,加飯坡鎮地方太小,只有一個小藥鋪,藥鋪裡的坐堂醫從來不給病人使用針灸之術,估計是不會,所以他看到楊澤給小孩兒扎針,當真是看得目瞪口呆。
儘管一點兒都沒看明白,可越看不明白,胖掌櫃就越覺得楊澤醫術神奇,簡直是太有神醫的風範了,聽楊澤管他要濃茶,他忙道:“我去催,我現在就去!”晃動胖胖的身體,出了房間。
他也不過是剛出房門,就聽外面的小夥計叫道:“濃茶來了,神醫請用茶!”
待到進屋時,茶壺和茶杯已經在胖掌櫃的手裡了。
胖掌櫃倒了杯茶,遞給楊澤,道:“神醫請用茶,咱這地方小,沒啥好茶,你就先對付著喝點兒,莫要嫌棄。”
楊澤接過茶杯,抿了口茶,試試水溫,他道:“不是給我喝的,是用來讓這小孩兒嘔吐的。”他坐到了炕邊,抱起小孩兒,小心翼翼地把濃茶灌入小孩兒的嘴裡。
小孩兒被灌了濃茶之後,隨即便嘔吐起來,吐出大口大口的痰涎,剛灌下去的濃茶也被吐了出來。
婦人在旁看著,她雙手伸了出來,想去抱孩子,可又不敢,生怕再打擾到楊澤給兒子治病,但她心中卻很是糾結,不知該不該阻止楊澤,她感覺楊澤治病,與別的醫生不同,別的醫生都是開藥,然後煎藥什麼的,可楊澤卻又用針扎孩子,又給孩子灌濃茶,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個正經醫生,很有點兒假冒的感覺。
在門口,住大通鋪的那三個人都在外面伸著脖子看著。
那個周家僕人小聲道:“這麼折騰孩子,沒病也得折騰出病來,這人到底會不會治病啊!”他嘴上說這話,可心裡卻很是震驚,別人沒看過針灸之術,可他是見過的,而他見楊澤也會使用,心裡頭便知這不是個冒牌醫生了,有可能醫術不低。
聽周家僕人貶低楊澤,車伕不願意聽了,他道:“楊神醫可是保安縣至仁堂的坐堂醫,治好過魏侯的長公子,還給縣令大人的家眷治好過治,就連撫遠大將軍的母親都讓楊神醫給看病呢,你怎麼能說他不會治病呢?”
周家僕人大吃一驚,他可萬萬沒有想到,這年輕小夥子竟然給撫遠大將軍的母親治過病,聽車伕話裡的意思,顯見是還治好了!這可不得了,他得趕緊告訴老爺去,這是遇到同行了,還是牛氣沖天的大同行!
周家僕人轉身便走,不小心還踩了那小商販一腳,連對不起都沒說一聲,急急忙忙地往後院跑去。
小商販看了眼周家僕人,心中不滿,卻啥也沒說,轉過頭又看向屋裡。
小孩兒吐出幾大口痰涎,呼吸轉為平緩,眼睛也睜開了,首先看到了楊澤,又扭頭看到了母親,他得病自然難受,小嘴一咧想哭卻哭不出來。
婦人卻哭出來了,兒子這是明顯見好啊,她忙伸手,從楊澤的懷裡抱過兒子,把臉貼到兒子的小臉上,不住口地道:“小寶小寶,你沒事兒就好!”
楊澤衝胖掌櫃道:“有溫水麼,拿來一點兒,喂這孩子喝了,還有再打一臉盆的溫水來,給孩子擦擦。”
胖掌櫃現在對楊澤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楊澤讓他幹啥他就幹啥,連聲答應,親自跑出去弄溫水了。
這時,出去抓藥的小夥計跑回來了,手裡提著藥包,後面還跟著一個老頭兒,這老頭兒衣衫不整,看樣子是剛從被窩裡爬出來,一撮山羊鬍子亂蓬蓬的。
小夥計道:“藥來了,這便去煎麼?”
楊澤衝木根打了個眼色,木根上前接過藥包,道:“我去廚房煎藥,你們都別跟著啊,這藥方是保密的!”
那衣衫不整的小老頭一愣,道:“那藥方老朽已經看過了……啊,是要加味啊!”他明白了,這是人家要加一味或兩味的藥材,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才要親自煎藥。
胖掌櫃端著水回來了,小老頭兒忙道:“掌櫃的,快給介紹一下啊,哪位是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