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案和數字以及印章的紙頭,交給了他們。
“這些是銀票,每張三百兩。”鄧世昌看著幾名水勇,冷冷的說道,“都是山西喬家‘蔚長厚’票號的,可隨時兌換現銀。”
幾名水勇聞言個個喜形於色,忙不迭的將銀票塞進了懷裡。
“你們這次的事兒,辦得不錯,這些個銀子,是你們的辛苦錢。”鄧世昌用不大的聲音說道,“不過,誰要是走漏了風聲……”他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嚴厲的目光掃過他們。
伴隨著鄧世昌的目光,一直老實的立於鄧世昌身邊的“太陽”犬也直起身來,雙目灼灼放光,發出了嗚嗚的低吼,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
幾名水勇急忙跪下,連連叩首,“大人放心!小的們萬萬不敢!萬萬不敢!”
鄧世昌點了點頭,起身帶著“太陽”出了營房的門。幾名水勇目送著鄧世昌的身影消失之後,方才起身,不約而同的從懷中拿出銀票,仔細看了一會兒,各自相視而笑。
當丁寶楨得知發生在榮登水師營的事時,已是在六天之後了。
“什麼?北洋水師去把譁變給平息了?”丁寶楨看著一副灰頭土臉模樣的李成林,不由得大怒,“他們這是越權!越權!”
“撫臺大人,標下這裡讓水師那幫兇徒打死了足足四十多號人,可他們北洋竟然視而不見,連個招呼都不打……”聽到丁寶楨的第一反應不是責怪自己辦事不力,李成林趕緊說道,“他們明顯是向著譁變那夥人的!再說了,他們來得也未免太巧了吧?”
聽了李成林的“提醒”,丁寶楨眉頭一皺,臉色又有些變了。
“大人,北洋水師早不來晚不來,恰恰在要出事這幾天,集中於威海灣操練,以前他們的操練地方,可不是威海灣啊……”李成林又說道,“這一次榮登水師營一譁變,丁汝昌立馬就來了,這訊息傳的,也未免太快了吧?”
“確是如此……”丁寶楨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李少荃只怕脫不了干係!定是他背後主使,丁汝昌才敢如此的大膽!……”
聽到丁寶楨已然將怒火轉移到了李鴻章和丁汝昌身上,李成林心裡正自鬆了一口氣,卻冷不防丁寶楨的一句話又讓他的心懸了起來。
“也是你無能!帶了這許多人去,非但沒平息得了譁變,反讓他們給打死了這麼多人!”丁寶楨看著李成林,大聲怒叱道,“你難道就沒想過他們會如此?為何不帶幾門炮過去?”
聽到丁寶楨的責問,李成林嚇了一跳,但他在來時已經料到丁寶楨會有此一問,事先就這一塊早已想好了說詞,趕緊哭喪著臉回答道:“大人,這綠營現下缺衣少餉的,您也不是不知道,營裡可用的劈山炮只有不到十門,也沒有多少騾馬可用,帶炮走的話,定會耽誤行程,再說了,還欠著三個月的餉銀沒發啊……”
聽到李成林說起欠餉來,丁寶楨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尷尬之色。
“這一次又死了四十多號人,這餉銀要是再不發下去,只怕這綠營也要和水師營一樣了……”李成林哀聲道。
“這樣,呆會兒先把這撫卹銀子發下去,這欠餉麼,再等一等……”丁寶楨有些煩亂的起身,踱起步來,“每個人一兩……不,二兩撫卹銀子吧!你呆會兒便拿我的手令,去藩庫支取現銀吧!”
聽到丁寶楨說出了撫卹銀子的數目,李成林在心裡嘆了口氣,但表面上還得裝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來:“謝撫臺大人體恤!……”
二兩銀子一條命,這山東綠營兵的命,還真是賤到家了啊!
而區區八十幾兩的銀子,竟然還要他堂堂綠營提督去藩庫領,說出去也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李成林強忍著滿腹牢騷,行禮告退。他已經決定了,現在就去藩庫領銀子,否則一不留神,只怕這八十幾兩,也拿不到手!
李成林退下之後,丁寶楨想到這一次不但沒能平息水師營的譁變,又白白的支出去了一筆銀子,雖然數目不多,但仍是讓他肉痛不已。
而山東地方的財政,之所以會如此的窘迫,雖全非他丁寶楨一人之過,但也和他本人的作派不無關係。
在任山東巡撫任時,丁寶楨興修水利,誅殺匪逆,整頓吏治,興辦洋務,體恤民困。時人對丁寶楨的清風亮節推崇備至,贊其操守“清絕”。在一些人的筆下,丁寶楨是一個“嚴剛有威”、“凜然可畏”之人,可以說是一個清官廉吏型的概念化的人物。
作為一箇舊制度的衛道者,丁寶楨一直崇尚“清濁分明”、“正邪不兩立”的處世原則。他對於官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