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相詢。若換成了別人。學生恐怕也未必會多問。”
何槿便淡淡地看了傅珺一眼,道:“這是你運氣好。”
傅珺立刻被噎得沒話說了。
何槿這話的意思,難道不正是傅珺前世最常聽到的那句“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麼?所以說,那幾個學生得了乙等,要怪只能怪她們運氣不好,怪不得旁人。
傅珺實在不敢相信,一向嚴謹端正的何夫子,居然也有如此強辭奪理的一面。
不過,何槿的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傅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她也只是好奇而已。又不是真的要為別人打抱不平。
說起來。那幾個得了乙等的女生心中雖極不服,然而何槿給的成績,她們便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多問。
何槿是個極為嚴厲之人。開學那天,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兒對辛韞的一通喝斥。沒有人會忘。更何況辛韞便因為開學那天的舉動。今年的禮試成績亦是乙等。可想而知。這何槿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絕對是賞罰分明、睚眥必報那一款的。
而自從得知了禮試成績乙等的原因之後,傅珈對傅珺的那點好臉色便再也瞧不見了。
禮數上她還是維持著的。甚至比以往更加周全。然而,那一言一行之間卻是抽去了所有應該帶有情緒的部分,而是變成了刻板的禮儀課。
傅珺在想,何槿這就是給她拉仇恨啊。
不過,反過來說,就算沒有何槿,傅珺身上的仇恨也拉了不少了。
樂試當天,傅珺連奏兩曲的事情,書院裡的同學皆是知曉的。原本這件事便有些不夠嚴謹,因此學生們說什麼的都有,雖不曾當著面說,背地裡的議論卻是止不住的。
傅珺雖然對這一切並不在乎,但整天被人這樣指指點點的,任誰心裡也不會好受。她這時倒是挺希望有什麼事來分一分心的。
哪怕是宅鬥也行啊。
然而,直到時間進入九月,正應了歲月靜好、光陰易逝之語,傅珺身邊並無大事發生。
有時候,望著窗前那一片安靜的庭院,眼看著簷前的那株銀杏樹葉色作金黃,而角落的花壇裡,灑金秋海堂開出滿滿的花兒來,傅珺便能感覺到一種流水般的聲音。
她不知道那是她心裡不曾斷絕的琴韻,還是這歲月流走的聲響?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她心底裡的囂響正在漸次平息,一如窗前如水洗般的天空,雁影逝去,不留痕跡……
轉眼便又到了九月中旬,秋色將盡,初冬的寒瑟近在眼前。
在經歷了傅珺勇奪白石歲考青榜頭名、總榜次名的大歡喜之後,平南侯府又迎來了一椿喜事。
傅珍的婚事定下來了。
本朝京中的高門貴女一向便是及笄後再論婚事的,而嫁人的歲數亦通常在十六歲至十八歲之間,比之其他地方卻是略晚一些。
傅珍去歲及笄,今年便定下了婚事,這個速度算是不慢了。而這頭婚事則是由傅莊親自挑的。過文定那日,傅珺被傅瑤拉著,與家中姐妹一同躲在榮萱堂東次間兒的大圍屏後頭,很是明目張膽地偷看了一回準姐夫。
傅莊為長女擇定的夫君,既非高門、亦非勳貴,也不是世家清流,而是一位出身寒門的公子,叫做顧衍。
顧家送過來的聘禮很是齊全,聘餅、三牲、京果、糖、海味等等不一而足,那貼盒裡的禮金亦有五百兩,以顧家寒門出身而言,已經算是十分厚重了,由此亦可見他們對這門婚事十分看中。屏風後的傅珍從頭到尾紅著一張臉,唇角喜意不禁。
這一大群大姑娘、小姑娘的站在屏風後頭,行跡那是絕對藏不住的。與侯夫人等人說話的顧衍雖然竭力鎮定著,仍免不了有些害臊,文秀白淨的臉上透出來一層紅,把侯夫人看得也笑了起來。
這顧衍今年整十九歲,如今已經考過了秀才,正在為明年的鄉試做準備。此人傅莊是親眼相看的,知道他為人十分端正,學問上亦很優秀。而顧衍之父顧嶠當年與傅莊亦曾是同僚,後傅莊去了戶部,而顧嶠卻是在太常寺任了個寺丞。官職並不高,地位亦不煊赫。
傅莊看中的,還恰就是顧嶠的家事。
顧嶠膝下有三子,長子顧衍前面已經說過了,次子在白石就讀,三子今年只得十歲,卻是天資聰穎,小小年紀便有神童之譽,往後讀書料必亦是極好的。
而顧嶠的正妻早於五年前病故,顧嶠亦未再續娶,家中只兩房小妾。如今這家裡就這父子四人過活,家事可謂十分乾淨清白。
傅珍出身侯門,雖只是庶女,但平南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