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便跟著宋寶樓進了大殿,在一遞一聲的宣召聲中。踏上了那條繡了九鳳的紅氈。
太后正坐在地屏寶座之上,一見傅珺進來了,喜得便先笑了出來道:“可算來了,本宮正要聽你說故事呢。”說罷她才又看見了侯夫人與傅琪,對侯夫人她只是淡淡地道了一聲“免禮”,倒是傅琪,這小萌娃看來很得太后娘娘的喜愛,一見了她太后便笑著道:“哎喲喲,這是你們家六姑娘吧,可真是個玉雪可愛的孩子。”
傅琪這幾天突擊了進宮的禮儀。此時便雙手抱在肚子上給太后見禮。把太后樂得合不攏嘴,直對宋寶樓道:“你瞧瞧,活脫兒不就是四丫頭當年的樣子麼?”
見傅琪得了太后娘娘的眼緣,侯夫人十分歡喜。便恭聲謙道:“六丫頭比當年四丫頭還小著一些。尚不懂事呢。娘娘不嫌她失禮便好。”
太后娘娘笑容不減,招手道:“四丫頭過來,上一回本宮沒好生瞧瞧你。今兒可要細瞧瞧。”
傅珺依言步上玉階,行至了太后的寶座前,抬起頭來視線向下,便覺兩道溫和的目光凝在臉上,隨後便是一陣笑聲響了起來,只聽太后溫聲道:“嗯,真真是個美人胚子。”
太后說到這裡便又似想起了什麼,對宋寶樓道:“寶樓啊,你去將那隻匣子拿出來,我記得裡頭有好些玉件兒來著。”
宋寶樓恭聲應了是,便自退了下去。太后便又轉向傅珺道:“本宮今兒召你來呀,是想聽你說說你贏那明珠公主的事兒。那天本宮不耐煩去便沒瞧著,可是錯過了。如今你便細說予本宮聽聽。”
傅珺就知道太后這又是來聽說書的,於是便整理了一下思路,組織了一番語言,便開播了評書專場,將彼時場景細細地說了一回,一旁的侯夫人亦跟著搭幾句腔。
這一番書話,直將太后與傅琪這一老一小聽得入了神,傅琪甚至連害怕也忘了,只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傅珺,聽到著緊處還緊緊地攥起小胖拳頭來,模樣十分逗人。
待傅珺說完之後,那宋寶樓也迴轉了來,手裡捧著一隻填漆描金鑲寶石匣子。
太后娘娘此時卻是顧不得她了,只問傅珺道:“本宮聽人說,那明珠公主擅騎/射/、會摔角,還聽人說你的騎/射/皆不如她,更別提摔角了,你那幾拳怎麼就能打贏了她呢?”
傅珺聞言便微微一笑,方要回話,猛可裡聽見外頭傳來一聲尖亮的報聲:“皇上駕到——福安公主駕到——許昭儀娘娘駕到——”
這聲音自外頭遞傳而來,隨後便見數個身影步入了殿中。
傅珺等人連忙退至階下跪禮拜見,太后娘娘亦自寶座上站了起來,笑道:“喲,今兒這人來得齊整,怎麼你們都來了?”
便聽一道渾厚的聲音道:“兒臣前頭才下了朝,便來母后這裡坐坐,半道兒上遇見了福安與許昭儀,便一道過來了。”
這裡許慧與福安公主劉箏便皆向太后見禮,太后說了句“免了”,便又笑道:“你們來得可巧兒,本宮正聽故事呢。”
傅珺自聽到許昭儀這三個字後,心中微有些激動。此刻,隨著皇帝的一聲“平身”,傅珺便直起身來,不著痕跡地向上看了一眼。
許慧著一身玄色繡金鸞的宮服,正自端坐在右首,此時亦向傅珺看了過來。
二人的視線在半空裡交接,許慧溫和一笑,向傅珺輕輕點了點頭。
傅珺便也淺淺一笑,復又轉眸向旁看了看,卻見福安公主劉箏的目光也正凝在自己的身上。
她心下微怔,正想微笑示意,未料那劉箏竟是先行笑了起來,秀眉細細、杏眼彎彎,那笑顏看上去十分溫柔秀美。
傅珺一下子對這個公主充滿了好感。
這倒並非因為她先對傅珺笑了,而是她身上流露出來的那種氣息,溫和、平靜、堅定、自信,卻又不失這個年齡的少女應有的純真質樸,讓人不由自主地便生出一種尊敬與親近相交融的心情來。
這才是一國公主應有的風儀。不是頤指氣使,更不是視人命為草芥,而是中正平和、溫柔大度,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從容自信。
傅珺前世從未見過公主,而這一世,這位福安公主卻是傅珺所見的人中真正有貴族風度的女子之一。
那劉箏對傅珺一笑過後,便轉向太后娘娘,微有些羞赧地道:“是兒臣拉著許昭儀一道兒來的,兒臣想聽傅四姑娘說說國宴上的事情。”
太后娘娘聞言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將手點著劉箏道:“你呀,當天你不也在場麼,怎麼看了還不夠,還想再聽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