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又是怎麼回事?就這麼站在山路之上,穿得還如此單薄,白色的裙裾在風裡翻飛著,瞧來比早春的嫩芽還要柔弱。她這是忘了被蕭紅珠打傷的事情麼?
孟淵周身的氣息已經冷了下來。
他大步走上前去,向傅珺身上打量了一眼,淬了冰的眸子格外沉凝。
“披風呢?”他沉聲道。
傅珺愣了愣,孟淵轉眸看向身後的涉江。
涉江也愣住了,過了一會才驚覺孟淵這一眼的含義,連忙捧著披風往前走了兩步,又覺得有些不對,便停了下來看了看傅珺。
涉江其實是很反對傅珺脫掉披風的。
此處還是在山裡,風又冷得很,若是受了寒氣可怎麼是好?
可是傅珺根本不聽她的,只說走得熱,將披風與帷幕都拿掉了,涉江擰不過她,只得跟在後頭揪心。
孟淵卻是沒管涉江的遲疑,長臂一舒,便將涉江捧著的披風拿在了手裡,遞予傅珺道:“披上,風冷。”
他一面說著,一面又向傅珺的外側挪了一步,擋在了臨崖的那一面。傅珺立刻覺得拂面而來的風小了許多。
“多謝你,只是我並不冷,我……”
傅珺還沒說完,孟淵已經將披風迎風一抖。“譁”地一聲,月白色的緞面披風在風裡展得比直,就像一面月色旗幟似地豎在了傅珺的面前。
他也不說話,只垂眸望著她。
他本就生得修健,又是一身軍人鐵血般的氣質,這般居高臨下地看過來,傅珺不知怎麼就覺得有點壓迫感。
她不由自主地將披風接過來披在了身上。
孟淵身上的氣息立刻沒那麼冷了,在傅珺繫著扣帶之時,他便轉過臉來看著前方,過了一會方低聲道:“風帽也戴上。”
傅珺微微一怔,然而她的手卻已經本能地抬了起來,將風帽也戴了起來。
孟淵轉眸又看了她一眼,復又調開了視線。
她今天,還是很好看。就這樣披著披風臨崖而立的樣子,清麗得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那一瞬間,他真希望這山前山後的人都消失了才好。
孟淵將拳頭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邁開長腿,慢慢地向前行去。
傅珺走在他的內側,莫名地覺得有些彆扭。
她居然這麼聽孟淵的話。
她從來沒想到,她這個大齡剩女的芯子,居然會被一個沒到二十的少年給壓制住了。
可是,這彆扭的感覺卻又並不那麼討厭。而浮上心頭的那種微暖的感覺,她也還是喜歡著的。
孟淵走得很慢。慢得足以配合上傅珺那蝸牛般的速度。
並且,他一直走在傅珺的外側。
山風掠過他的玄青色長衫,一角衣袍拂到了傅珺的身前,與她的白色披風輕輕一觸,又被風吹向了一旁。
“你也去落霞亭?”孟淵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聲音和在風裡,宛若簫聲零落在風中。
“嗯。”傅珺輕輕應了一聲,又舉眸看了看他。
她頭一次發現,他不說話的時候,其實也是溫和的。就像現在,他擋在臨崖的那一面,微側著身子。那樣的一種姿勢,本身就像是帶著種暖意。
傅珺轉開了視線,望著山壁上間錯的藤蔓不出聲。
第449章
也可能是走路的速度慢了下來,傅珺現在倒沒覺得熱了。
披風很暖,風帽也很暖。
這種感覺讓傅珺又有些彆扭起來。
她清了清嗓子:“你是下晌才到的麼?”
孟淵明顯遲疑了一下:“我……上晌就到了。”說罷他又看了她一眼。
風帽有些大,也許是她的臉太嬌小,幾乎全隱在了帽中,唯有挺秀的鼻尖兒露了出來,白潤瑩淨的肌膚,跟白緞子的顏色幾乎融在了一起。
孟淵挪開了視線,垂眸看著自己的靴子。
靴子上還沾著些泥,他沒來得及換。
他辦完了事情便飛馬趕了過來,就是想要早一點趕到落霞亭,沒成想在山路上便遇見了她。看起來,吳鉤這小子有時候還是能說點準話兒的,今天這訊息就遞得極準。
傅珺此時卻是心中微動。
她向四周看了看,見涉江她們跟在五、六步之外,便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去田莊查案了麼?便是那起燒碳不慎致官員夫妻三人死亡的案子,是麼?”
孟淵的眉頭蹙了起來。
他怎麼就忘了呢,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