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傅珺聞言便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撫了撫白芍的頭髮,柔聲道:“嗯,你在這裡好好的,你爹孃若是有知,必也會放心的。”
白芍抬起頭來,感激地看了傅珺一眼,復又低下頭來道:“姑娘真好。婢子多謝姑娘。”
傅珺不再說話,只坐回到了錦褥上,將視線轉向了窗外。
此刻,那去買包子的婆子正拎著一隻大食盒兒,自酒樓的大門裡走出來。傅珺只看了一眼便又收回了視線。
然而,在下個瞬間,她驀地又湊到窗前向外看去。
車窗之外,行人如織。此時正是上元館酒樓上座的時候,食客極多。而方才那一掠而過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這滿街的人潮之中。
傅珺蹙眉沉思片刻,便招手喚過涉江,在她耳邊輕聲吩咐了幾句。
涉江低聲道:“婢子知曉了,回去便著人去辦。”
傅珺便含笑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縮在角落裡的白芍,卻見她此刻已經恢復了平靜,唯有那雙不大的眼睛裡,似還蘊著幾許深深的悲傷。
看著白芍那雙悲傷的眼睛,還有她身上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淡淡的滄桑,不知何故,傅珺竟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來。
直到馬車重新駛動,傅珺都覺得,白芍身上的某些東西,她曾經別的地方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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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場秋雨降落在金陵城時,傅珺的求學生涯亦正式開始了。
白石書院的功課並不繁重,傅珺應付起來還算輕鬆。
她入學時激起的那幾許波動,亦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彌於無形。便連平南侯府裡那些似有若無的視線,亦因了十月底撫遠侯府的賞花宴而分散了不少。
撫遠侯府原就有每年秋季設宴賞菊的習慣。不過這幾年間,京裡風習變化多端,那菊花早就從流行舞臺上退了下來。今年的撫遠侯府賞花宴,主角便是最新流行的紅樹盆景。
這也是時人新想出來的玩意兒,便是將那楓樹取了細枝下來,栽於大盆山石之中,以水培溫育之法,令之鮮嫩如初,至冬不枯。旁邊再造出假山、竹橋並其他的微縮景物,頗有奇趣。
因這盆景培育不易,因此,這一、二年間盆景的價格翻了近百倍,一盆上好的盆景往往要花上數十金。更有價值百金的名手之作,簡直是一景難求。
以傅珺看來,這就是有錢人變著法鬥富玩兒。
第306章
這種精緻的熱鬧,平南侯府自是不會落後於人的。
近幾天,侯夫人便因新入手了一盆好盆景而歡喜異常。那鄭氏大約是為了重新得到侯夫人的好感,也不惜花了重金,不知從哪裡尋來了一盆煙石盆景。
這煙石乃是南山國才有的一種奇石,只要溫度適宜便會自己生出煙靄來,頗為罕見。
便是因為有了這一盆煙石盆景,侯夫人這幾天對鄭氏那是笑臉相迎,素常連話也說不了兩句的,近來卻時常叫了鄭氏去說話,又賞了鄭氏一隻水頭極好的玉鐲,順便連傅珂那五百遍女則也免了,那兩個嬤嬤亦跟著撤了回來。
對於侯夫人的種種舉動,傅珺沒有任何表示。反正這一切與她無關,她只要好好讀書,每日按時晨昏定省便行了。
這一日清晨,傅珺起床之後,照例於飯後往晴湖山莊給鄭氏請安。而鄭氏也照例因尚未起身,叫傅珺在門外侯著。
傅珺便在門外安心地等了起來。
誰想,她這一等竟等了快有小半個時辰。連王宓、傅珂她們都陪著等了好長時間,鄭氏方才起了身。
傅珺心下狐疑,待進屋之後,便藉著請安之機向鄭氏打量了兩眼,卻見鄭氏面帶病容,臉色亦不太好。
因起來得有些遲了,鄭氏匆匆收拾了一番,連朝食也未用,便帶著傅珺她們慌慌忙忙地去了榮萱堂。
此時,那等在榮萱堂裡的傅珈早急得快跳腳了。
白石書院可是有著嚴格的考勤制度的。凡遲到達三次者,歲考成績統降一等。也就是說,遲到三次的人如果在歲考時得了甲上,便要自動降為甲中計入成績。
在這樣嚴格的考勤制度之下,傅珈自是等得好不心焦。好容易見了傅珺與王宓,便拉著她們匆匆向侯夫人見了禮,便即上了馬車。總算她們侯府的馬車走得快,倒是沒遲到。
可是,第二天一早,當傅珈再次坐在榮萱堂裡時。傅珺與王宓居然又來得極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