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好,向張氏磕了三個頭,口齒不清地道:“謝……謝太**典。”
劉媽媽揮了揮手,那兩個僕婦便將環兒帶了下去。
張氏望著晃動的門簾,揉了揉眉頭,有些疲倦地問劉媽媽:“珈兒如何了?”
劉媽媽小心地道:“回太太的話,姑娘哭了好一會子,這會已經躺下了,二少爺在旁陪著呢,珊瑚、瓔珞並二少爺跟前的墨雨皆在前服侍。”
張氏又問:“琛哥兒呢?”
劉媽媽道:“聽說老夫人病著,大少年去前頭探病了。”
張氏面上便露出絲笑,隨後又嘆口氣道:“珈兒若有琛哥兒的一半兒,我也不至於這樣了。唉,讓她先睡吧。待醒了再叫她來見我。”
劉媽媽點點頭,方要說話,忽聽門簾外傳來馥雪的聲音道:“太太,顧媽媽來了。”
劉媽媽忙上前掀開門簾,將馥雪與顧媽媽讓了進來,旋即知機地退了下去,自去傅珈屋中傳話。
顧媽媽進屋後,張氏便叫馥雪先去門外守著,又請顧媽媽坐在了張小杌子上,方才緩緩地道:“媽媽,我到今兒才知道,這府裡好些事情,我竟和瞎子似的,兩眼一抹黑。”
顧媽媽已經知道今天的事情了,便拉了她的手安慰道:“太太這話可說差了。想您進府這些年來,苦心經營,才有瞭如今的局面。今兒這事兒怎麼瞧著,都像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您有所不知亦是該當的。”
張氏唯有在顧媽媽面前,才會露出些真實情感來。此時她是一臉的頹喪,有些灰心地道:“雖是幾十年前的事,卻只這一遭兒,便叫我一腔心血差點付諸東流。”說到這裡,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顧媽媽的眸中便閃過一抹厲色,肅聲道:“太太莫說這樣的話。老奴這便去查,您放心,定能給您一個交代的。”
張氏感激地道:“有勞媽媽了。這件事想來有些費手,媽媽要辛苦了。”
顧媽媽笑道:“老奴哪來的辛苦。只這事兒宜早不宜遲,老奴這便去查,太太且放寬心。”
張氏心中也很著急,聽了顧媽媽此言便也點頭道:“媽媽去吧,有何需要支用的,直接來說便是。”
顧媽媽笑著拍拍張氏的手,便退了出去。
顧媽媽前腳方走,後腳便有小丫頭來報,說是前院李娘子派了個媽媽過來傳話,傅莊因部裡有事,午時不能回府了,叫她們先吃飯。
張氏聽了,心中難免有些失落。然而轉念一想,覺得這樣也好,至少她可以留出精神來,專心安置傅珈以及應對侯夫人之事。
此時,留在侯夫人處的媽媽也過來傳話,說梁太醫已經給侯夫人診過脈了,卻並未開方子,只說侯夫人是思慮過度,只需放寬心靜養為宜。
侯爺與傅庭、傅庚亦皆去榮萱堂探病,侯夫人卻一概未見,只叫於媽媽陪著去了小佛堂。
這個訊息不止傳予了張氏,崔氏與王氏亦皆收到了。
原本應是歡歡喜喜的一場家宴,誰料卻是以侯夫人病倒作了收梢。傅珺一面感慨世事無常,一面與王氏回了秋夕居。
王氏顯然有心事,回到秋夕居便叫傅珺自回了西廂,她則進了正房。一進屋她便摒退了旁人,只留下了懷素與沈媽媽。
見房中再無外人,王氏便撫著額頭,嘆了口氣道:“今兒這事,棠姐兒佔了幾分?”
懷素覷了一眼王氏的面色,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太太話,姑娘約佔了五分。”
王氏不由笑了起來,嗔她道:“你也太瞧不起我們家姑娘了,依我看哪,她至少佔了七分。”
懷素見王氏並無責罰之意,心中一鬆,隨即亦笑道:“是,婢子說錯話了,姑娘應是一力促成此事之首。”
王氏又微蹙了眉道:“你支走角門上的人時,可有旁人瞧見?”
懷素垂首道:“婢子做得十分小心,當時二太太正說笑話兒,大太太湊趣兒,於媽媽和賈媽媽去支應中午開席的事兒了,長房和二房跟的人皆在東暖閣裡,婢子出去時沒見著人。”
王氏點點頭道:“如此便好。”說罷又凝神想了一刻,隨後笑了起來,道:“棠姐兒這腦子是怎麼長的,才六歲便這麼著了,這往後可怎麼辦呢?”
鬼針子的事情,連王氏也只隱約知道個大概,卻不知傅珺是從哪裡得來的訊息,竟連這個都利用了起來,藉著侯夫人的忌諱,狠狠地教訓了傅珈。
王氏這話說得明責暗喜,那臉上的表情也實在過於歡悅了些,沈媽媽不由也跟著笑了,說道:“姑娘這麼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