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怨恨或是譏諷,只是很平靜地問了一個問題。
依舊與文秀所想完全不同。
只是,這樣的傅珺,似乎又是萬事可以商量的,至少她沒有當場打罵過來,而是在問文秀緣故。
文秀心中升起了一線希望。
如果未來的女主子是個耳根子軟的,她往後就更有機會往上爬了。
這想法讓文秀心中發熱,眼前似又浮起了孟淵俊美的臉龐。
她是直到孟淵大婚前才知曉,這位她一直瞧不上的三爺,不僅人生得俊美,更有一個極好的前程,那時她便起了心思。若能攀上孟淵,她後半輩子便可享盡榮華富貴,若再能得個一兒半女,那她這一生也就圓滿了。
而此刻,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幾乎觸手可及,她必須牢牢抓住這個機會。
一瞬間,文秀連呼吸亦急促了起來。
她壯起膽子抬頭看了傅珺一眼,復又垂眸道:“婢子定會忠心服侍娘娘……服侍三爺……”她的聲音仍在顫抖,似是怕傅珺不信,又切切地看著傅珺:“婢子是真的這般想的,婢子只想一輩子好好服侍娘娘和三爺,絕不會生二心,如有二心,天打雷劈!”
言至最後,她目色堅定,神情竟還有些悲壯起來,似是對所盟誓言深信不疑。
第667章
傅珺抬手揉了揉眉尖。 。。
跟這種死纏上來的女人打交道,實在很讓人厭倦。
“不行。”她簡短地道,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文秀身子一震,怔怔地望著傅珺。
方才還是耳根子很軟的樣子,可此時說出來的話卻絕決得沒有一絲轉圜餘地。
這樣絕然的回答,再一次背離了文秀的想象。她怔怔地看著傅珺,不知是不是錯覺,對方的眸光中,似是含著一絲悵然。
文秀一怔,旋即便從心底裡冷笑起來。
她就知道,這些所謂的正房太太,最喜歡裝慈悲、假良善,嘴裡說得好聽,其實就是一個“妒”字罷了,卻不知這樣子是裝給誰看的,難不成是怕在別人面前落下口實?
心中念頭一起,文秀已是合身向撲倒在了傅珺的腳邊,抬起一張淚水漣漣的臉,顫聲泣道:“娘娘為何不應?娘娘就算貴為郡主,亦需知嫉妒乃是七出之一。娘娘何苦犯下七出之條?娘娘啊,娘娘……”
傅珺無語地看著腳下的文秀。
這種神一樣的邏輯,讓她突然很想要笑。
她正顏望向文秀,問道:“你說我嫉妒,我嫉妒的是誰?難道是你麼?你有何可妒,且說來聽聽。”
文秀微微一怔。
她抬起淚眼望著傅珺,卻見對方那雙清冽冽的眸子亦正凝在她身上,神情竟是專注而認真的,似是等待著她的答案。
文秀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可猛一轉念,她整個人忽然便僵在了原地。
是啊,她有何可妒?
美貌、身份、地位、名聲、財富……她有哪一樣能比得上這位勇毅郡主?更遑論才情禮儀、教養學識了,人家乃是連續數年的青榜頭名,更有太后娘娘親賜“大孝”二字。
而她文秀,不過是溫國公府的婢女而已。
甚至就連年紀她亦比不上傅珺。傅珺才只十七,還正是花兒一樣的年紀,而文秀卻已經二十一歲了。
文秀的臉色瞬間有些灰敗。方才的勇氣似亦隨之消散,她呆呆地跪坐於地,直到那雪紫色的裙裾隨步而動,雲朵一般流向身後之時。她才驀地驚醒。
這一刻,文娟的話語再一次浮現於她的腦海。
“……妹妹自知愚笨,到不了三爺身邊也是無法了,妹妹只替姐姐不服,姐姐這般容貌性情。放到哪裡都是一等一的,實不該就此埋沒了去……”
“……這世間不會有男子喜歡霸道的女子,倒是那可憐嬌弱的,必能惹得男子憐惜。姐姐天生嬌弱美貌,可惜卻不能近得三爺的身,若是配了小廝,連妹妹都替姐姐心疼著呢……”
文秀的手狠狠摳住地面,眼神亦變得尖利
文娟說得沒錯。
若不能近得孟淵的身,往後隨便配了個小廝,那她文秀不也就此變成泥土一般的存在。活著還有什麼趣兒?
不,她絕不會委身於泥土!她一定要豁出去再搏一搏!算算時辰,孟淵也該回來了,正好讓她唱一出好戲。
想到這裡,文秀猛地站了起來,尖聲道:“娘娘在上,婢子斗膽也要說上幾句。娘娘一不顧夫人意願,有違孝道;二不顧子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