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頰,夫子們瞭然的淺笑,以及場中依舊奔跑著的馬匹。
一切都還和剛才一樣。
然而,終究有些什麼是不一樣的了。
傅珺在心底裡悵悵地嘆了口氣,對陸緗淺淺一笑道:“無事,腳滑了一下而已。”
陸緗向她回了一笑。復又轉首看向場中擊球的那群人。一面輕聲自語道:“男學部這個時候應是沒有騎射課的吧。”
因為陸緗的兄長便在男學部入學,所以她對男學部的情況比較瞭解。且在山東之時,陸緗亦曾聽外祖母提過白石書院,知道書院百年校規。向來是規定了新生入學這一天。那騎射場只供參觀。不設課程的。
傅珺對此卻是一無所知,因此便只笑而不語。
站在傅珺旁邊的兩個女生卻是聽見了陸緗的話,其中一個下巴尖秀的女孩子便回過頭來。輕聲地道:“我聽說,今日英王殿下來書院贈書,想是順便考校一下騎射吧。”
另一個圓臉的女孩子亦輕聲道:“這場中似還有本次入學試的頭名與次名呢。”說著她便向四下看了看,見夫子們不曾注意到這裡,她便悄悄伸手指著那場中之人道:“喏,這一個便是頭名,是威北侯世子家的大公子叫做竇儉的;那一個便是次名,說是溫國公府的少公子。”
傅珺一聽這話,心下不由便是一詫。
溫國公府的少公子?那豈非阿淵?
難道說,阿淵也進入白石書院就讀了麼?且與她還是同期生?
傅珺立刻舉眸向場中看去,看了好一會才發現,其中有一個少年的身姿極似阿淵。
只是,那少年的面上卻沒有黑斑,而是生得長眉斜飛入鬢、星眸冷若寒冰。即便正與人擊球擊得熱鬧,他的臉上亦帶著一種鋼鐵般的冷硬神情。
若是他的左頰上沒有一道極長的可怖傷疤,這冷峻少年的肖像畫還是十分美好的。
此時,便聽那圓臉女孩子有些惋惜地輕聲道:“那孟少公子的臉上有道疤呢。”
那尖下巴的女孩卻是已經將雙手捧在了下巴上,緋紅了雙頰,兩眼冒星星地道:“英王殿下好生英武。”
那圓臉女孩向場中望了一會,便也將一雙手捧到了下巴上,嘆聲道:“竇家大公子也擊得一手好球呢。”
兩個小姑娘吃吃笑著,那捧在下巴上的手卻一直沒放下來,悄聲議論著場中諸人的身姿,又為劉筠與竇儉誰更英武而小聲爭論了起來。
傅珺說不出心中是何滋味。
她再次抬起眼眸,凝起視線,追逐著場中那道修長健拔的身影。
此刻,劉筠正獨自馭馬帶球,接連衝過對方的幾名防守,勢若破竹一般來到了球門之前,引得看球的小女生們忍不住輕聲歡呼起來。
孟淵向場邊睃了一眼。
他一早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身影。
說來也真怪。這一群穿著統一淺青色棉布校服的女孩子,他以前瞧著總覺得她們長得都差不多。可就在剛才,當這群女學部的學生走到場邊之時,孟淵一眼便看見了人群裡的那個人。
這個傅四姑娘,好象就是與旁人有些不一樣。
她站在那裡的姿態,她抬起眼眸凝視前方的神情,她舉手掠過鬢髮的動作,在在皆與旁人不同。
自然,孟淵也不可否認,這傅四姑娘的容貌,大約也是令她如此出眾的原因之一吧。
她生得的確很好看。
孟淵這般想著,又向場邊看了一眼。此時,那位傅四姑娘已經轉過身去,看她的動作,似是正要與女伴一同離開場邊。
不知何故,孟淵忽然便有些不喜。
他驀地一踢馬腹,那馬兒嘶鳴一聲,全力向前衝去。孟淵將球杆垂舉於身側,斜刺裡奔向正準備擊球的劉筠,旋即手腕一揮,一記極為漂亮的斜劈,將球擊向了反方向。
劉筠側眸看了孟淵一眼,眼中溢位笑意,一夾馬腹便向著球的去勢衝去。他的隊友們亦排開陣勢,向孟淵夾擊而來。
便在此時,卻見孟淵驀地雙足踩蹬,趁著那馬兒前撲之勢,整個人竟是凌空躍起,自那兩個夾擊隊員的頭頂如輕煙般掠了過去,那二人俱是一愣。
便是趁著他們愣神的功夫,那馬兒早已擠過防守隊員,向前一躍,恰好接住了下落的孟淵。
那孟淵一俟落上馬身,便立刻驅馬向前,先劉筠一步搶到了球,接著又是一個漂亮的揮杆,球應聲落網。
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直叫場邊的小姑娘們看呆了去。直到球入了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