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字可是不能隨便再提的。”
白宸皺了皺眉,看著鏡中的少女並沒有半點熟悉感。她前幾日想辦法弄到了一張大婚時的喜帖,才得知自己的名字與前世一樣,但不一樣的卻是這張臉。前世自己長得雖然也不錯,卻沒現在這人清秀。
其實說起清秀,倒不如說帶了幾分柔美,這人眉眼間的神態嬌媚可人,目光流轉間總是帶著幾分楚楚動人的味道,讓人看了總會心生憐惜,這就是她對著銅鏡的感覺。不過說實話,她很不喜歡。
她性子雖然算不得強悍,但卻從不示弱,往日也最討厭那種有事沒事哭哭啼啼,以眼淚博取同情的矯情女人,因而看著這鏡子裡的妙齡少女怎麼也不順眼。
金珠見她臉色不好,只當是對自己說的話不滿,忙收起了那身素淨的衣裳,去衣櫃裡左挑右選,邊找邊小聲嘀咕,
“少夫人向來喜歡素雅的顏色款式,大婚前備下的也都是素色衣裳,如今去哪兒找那豔麗的?”
白宸將炭筆放下,起身到了衣櫃旁,跟著她一起翻來翻去。可不是麼,這一櫃子衣裳除了白色就是白色,只是每件圖案稍有差別罷了,怪不得這幾日總覺得自己穿著同一件衣裳。
她叉著腰站在衣櫃前片刻,無奈地擺了擺手,指著最裡面掛著的大紅喜袍說道,
“穿這個!”
“這可是大婚當日穿的那件!”銀珠適時上來接了一句。
“那又如何?”白宸眉梢一挑,與其讓她弄得像柔弱小草一樣,不如直接做一朵嬌豔的牡丹。雖說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可絕不等於她要處處逆著自己的心思。不能過得順心順意,還活著做什麼?
於是,當穿著一身大紅喜袍的少女端莊秀麗地站在歸寧遠面前時,即刻讓這位兩鬢微白的老者眼睛一亮。
由於在路上已經問了管事嬤嬤如何請安,這會白宸倒是沒什麼擔心的,上前一步在歸寧遠面前行了大禮,聲音圓潤清朗,
“宸兒給父親請安。”管事嬤嬤路上告訴她,大婚第二日是要給公公敬茶的,只是因老爺子不在府中,所以才耽擱了這些日子。
“快扶她起來,”歸寧遠笑呵呵地抬了抬手,見她舉止端莊得體,滿意地點頭稱讚,
“白家的女兒確實落落大方!”
誰知他話音剛落,身旁立即響起柔媚膩歪的笑聲,
“老爺,現在她可是咱們歸府的媳婦了呢!”
白宸下意識地一哆嗦,這聲音聽起來怎麼跟條蛇似的呢!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見坐在歸寧遠身旁的一位中年婦人正千嬌百媚地笑著,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好像那種青樓紅坊裡的女人甩著手帕招攬生意一樣,呃,還是個老女人……
歸寧遠並不知道白宸心裡正詆譭著那說話之人,聽女人這麼一說,立即笑道,
“沒錯,宸兒已經是我們歸家的兒媳了!”
正說著,一旁的丫鬟已經捧上茶盤送到白宸面前。她接過茶盅,走上前來,雙手捧著茶盅輕聲說道,
“父親請喝茶。”雖沒學過這古代該如何給公公婆婆敬茶,但她前世常去茶館,瞧著茶藝師們泡茶敬茶也就學了幾分像,想來也相差不多吧。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緩緩地搖著輪椅到了白宸身旁,接過丫鬟捧上的茶盅,也恭恭敬敬地遞到歸寧遠面前,清冽純淨的聲音響起,猶如甘泉淌入心底,
“父親請喝茶。”
歸寧遠哈哈大笑,顯然對眼前這副夫妻融洽的畫面十足的滿意,忙不迭地接過茶碗,象徵性地喝了兩口,隨後拿過丫鬟遞來的紅包給了白宸,感嘆道,
“五兒腿上有疾,今後還要讓你費心照拂,倒是委屈你了。”
白宸暗自抹汗,從醒來那天瞧見過這男人一次,後來就一直不得見,今日才是第二次見面,何來照拂一說?不過她是不會把這件事主動說出來的,反正有沒有這個男人對自己來說都沒差。
想到這,她不自覺地看向一旁默默不語的男人,卻正對上對方探究的眼神,驚得立即收回目光,垂眸站在一側。
老爺子叫他五兒,也不知是因為他排行第五,還是單純地叫這個名字。歸五?聽起來很特別……
“坐吧。”歸寧遠揮手示意她坐下,可她卻猶豫了一下。
她從進屋開始就注意到了歸寧遠身旁的那個婦人,看起來年紀不過三十,打扮得很是華貴妖豔,難不成是那男人的親孃,那也太不靠譜了。
她只是在初次醒來時見過這男人,當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