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
劉冕點了一點頭:“本帥知道了,你且退下。”片刻須臾間,劉冕的自稱就由‘本將’變成了‘本帥’。
“副帥。”
“老夫在。”黑齒常之上了前來。在劉冕這個後生晚輩面前,他倒沒有感覺到什麼放不下架子,也全沒有倚老賣老的意思。
劉冕道:“我剛剛進入蘭州,對軍情民事不太瞭解。現在就請你當眾給我講一講,我軍與吐蕃軍隊地戰鬥力情況,以及各方面優劣所在。”
黑齒常之便道:“目前,吐蕃有號稱二十萬兵馬,由他們的贊普器弩悉弄親自率領,麾下有莽布支等大將聽用。糧草充足,甲杖齊備,準備十分充份。”
“我打斷一下。”劉冕道,“論弓仁,莽布支此人如何?”
論弓仁站出來道:“回大帥話。莽布支,原是贊普器弩悉弄的私人近衛隊隊長,力大驚人武藝高強。這幾年來器弩悉弄逐漸掌握了吐蕃的實權,剪除了我父與我叔父此前的門生和一批軍中將領,開始任用自己的人。這個莽布支,就是其中的代表。此人一字不識粗莽兇殘,但是個行軍打仗的天才。上陣廝殺,以一擋百無人可敵。是高原赫赫有名的勇士。”
劉冕輕揚了一下嘴角:“比你如何?”
論弓仁亦是微笑:“只能說……各有千秋。”
劉冕點了一點頭,心忖論弓仁一向謙虛謹慎從不誇什麼海口。聽他這話,卻對莽布支讚賞有嘉。看來這人不容小視。
“副帥,請你接著說。”
黑齒常之便道:“吐蕃地軍隊在大非川乃至河隴西域一帶,都能佔有優勢。一方
因,是他們的騎兵適合在這一帶平整的地形作戰;二們有犛牛搬動糧草。眾所周知,犛牛是高原地特產,耐寒、力量與體力俱佳。犛牛組成的運輸隊,翻山越嶺禦寒踏雪那是輕而易舉。因此,吐蕃人的補給不會出問題。而且,還他們還能在四處劫掠。相比之下,我軍在這方面處於一個極大的劣勢。前不久我軍被劫了營,損失了七成以上的糧草。目前,軍中糧草非常吃緊。如果不是有蘭州百姓的資助,恐怕早就要斷糧了。“
劉冕點了一點頭:“糧草地問題,不日可以解決。薛訥所部帶了一批糧草,春暖雪融之後,蘭州糧道也會暢通。而且,針對這個問題我還有一個重大舉措,稍後再議。副帥你接著講。”
黑齒常之道:“目前,我軍最大的問題除了糧草,再就是傷員地醫治與軍心士氣。原本,蘭州城中的軍民士氣與人心,是個最大地問題。不過,隨著大帥殺入城中、暫解蘭州之危,這已經有了極大的改善。如大帥所說,糧草問題不日可以解決,那就只剩傷員的救治與醫藥問題了。”
“這個,只能慢慢來了。充分調動百姓地力量,向百姓尋醫問藥。
可以由蘭州都督府和軍隊支出藥錢。“劉冕說道,”如今我軍駐紮在蘭州城中,本帥要嚴重申明幾項紀律:其一,任何人不得妄取百姓一物,否則視同謀財搶劫,定斬不饒;其二,不得與蘭州城中的百姓,發生任何衝突與爭執。就算是他們不對,我們地將士也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否則,以擾亂民生罪論處;其三,就算是百姓主動贈送勞軍的物資,有司也要記錄在案。日後按價值還給錢物或是別地民用物資。“說到這裡劉冕停頓了一下,道:”馬敬臣,昨日你代我收下了百姓贈送的許多食物補品,都統計一下,務必弄明白清楚到戶。等有了時間,本帥要親自上門答謝。“
馬敬臣一愣:“不用了吧?那怎麼查得清楚啊?昨天至少來了五六百百姓,七手八腳地放下了一堆堆的東西,我怎麼去查啊?”
“那是誰讓你自作主張濫收的?”劉冕神情嚴肅的瞪他一眼,“我令已下,你自己看著辦。”
“是……”馬敬臣也不敢多言,只得心裡暗自叫苦。這新官上任三把火,專挑自己親熟的人來燒呢!
“黑齒副帥你繼續。”
黑齒常之想了一想,道:“其他的,也沒什麼需要特別說明的了。大體就是這樣一個情況。”
劉冕表情平靜:“這就沒了?”
黑齒常之有點茫然:“大帥還想知道什麼,請示下?”
劉冕輕哼了一聲:“我軍戰敗,天下震動。剛剛你說了半天,為何只字不提此前戰敗之事?”
黑齒常之可是老人精了,心中立馬明瞭,於是答道:“回大帥……箇中情由,十分複雜。可否讓老夫私下稟報?”
“不。我就是要讓你當眾說來。”劉冕堅持,鐵面帶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