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入夜的大學生活區內人頭攢動,喧囂四起,暈黃的路燈沿著草木扶疏的小徑次序亮起。站在燈下,看著熟悉的過往在眼前鮮活重現,樂意有些恍如隔世的感慨。
深秋的夜裡,方起歌只穿了件豎格襯衫,被風一吹,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聽見響動,樂意才想到自己身後還跟著個人,遂道:“當心著涼。”
話音方落,方起歌又打了個噴嚏,接過樂意遞來的紙巾,他悶聲解釋,“我感冒了!”
“……”抿唇看了一會,她才發覺方起歌臉色當真不好,遂踮腳去摸他的額頭。手下熱燙的溫度嚇了她一跳,“你發燒了!”
“我沒事。”他握住她的手,微微顰眉,眼角還殘留著昨天被打之後的淡淡淤青。
“走吧,去醫院!你的車呢?”樂意抽出自己的手,拖著他往外走。
方起歌搖頭,“司機今天請假!”
她頓了一下,道:“打車。”
學校門口很難攔車,十來分鐘後才等到了一輛空車。
上車後,方起歌道:“你都知道了?!”
她點頭,“我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 他輕聲重複了一遍,握著她的手覆在自己眼睛上。
感覺指縫間有溫熱的液體溢位,樂意有些無奈的望向窗外。
顧婧的死,對她自己而言是一種決絕而灑脫的告別方式。但是對包括方起歌在內的其他人而言,不啻是一場浩劫,一個永無清醒之日的噩夢。
這一次的看病經歷,對方起歌來說是極為特殊的。沒有預約的醫師,沒有全程陪同服務的護士,也沒有安靜的診療環境,求醫問藥的每個環節,都需要自己樓上樓下跑,排隊掛號劃價。
最後,在輸液室等候輸液的空當,方起歌聽著周遭嘈雜的聲響,終於有些壓抑不住的發起脾氣來,“我不要掛水。”
樂意看了他一眼,軟聲安撫,“你乖,不會疼的。”
帶著口罩的護士聞言輕笑出聲,方起歌隨即狠狠瞪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