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沙胖子和瘦子,很多活需要做,人手不夠。”
“哦?”吳坤點點頭,也不知信沒信戚風的說辭,他閃開身,“他們就在屋子裡,你去找吧。”
戚風的心臟驟然縮緊,如被一隻手狠狠的抓了一把。他眼皮子跳得厲害,屋子裡不斷有血腥味傳出,本能的,戚風覺得事情不妙了。然而他依舊毫無懼色,微微笑著,不卑不亢道:“既然如此,便不客氣了。”
“何須客氣,我吳坤一向愛兵如子。”吳坤笑了笑,白森森的牙齒縫隙中,有一絲粉嫩的東西閃了一下。
他眯縫著眼,一邊看著戚風的背影,一邊伸手召喚火翼飛龍,而那肉乎乎、面相兇惡的小傢伙立刻撲到他腳邊歡快的蹭著主人的腿。吳坤伸手撫摸著火翼飛龍幼崽的頭部,嘴裡輕輕的咀嚼著什麼。等到戚風完全進入門內,他亦跟了上去。
戚風穩步走入房間,這間看似不大的屋子,進深至少有三丈,是一間古怪狹長的屋子。一進門便是一張八仙桌,八仙桌上放著那隻大瓦盆,這正是之前瘦高個和那小胖子端過的東西。此刻瓦盆上覆蓋著的綢緞已經被掀開,裡面空空如也。但是在瓦盆的邊緣,一些暗紅色的斑駁十分刺目。
這狹長的屋子看似直通到底,八仙桌後面靠牆處就是一張榻鋪,榻邊是一個衣櫃,一目瞭然的情況下,戚風並未看到沙胖子等人的身影。而這個時候,身後的光線逐漸的暗淡,伴隨著嘎嘎幾聲木門轉動的響聲,那扇通往生機的房門被吳坤輕輕關攏。
“你很聰明,難怪我表弟會死在你手裡。”吳坤陰仄仄說道。
“吼。”火翼飛龍察覺到主人的不友善,便也狗仗人勢的衝戚風低吼起來。
戚風緩緩轉身,腳步展動,找了一個對自己有利的位置。他冷冷盯著吳坤,現在似乎知道為何吳坤看起來跟楊力有七分相似了,高聳的顴骨,陰冷的表情,同樣的視人命為草芥。
“劉振那小子,一直在替我辦事,不過這一次,似乎他想反水。”吳坤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戚風說話,他抬頭向屋頂看了一眼,一滴液體滴落下來,恰好落入他唇際。
那是一滴殷紅的血,吳坤獰笑著,舔去這滴血:“劉振的味道一般般,那兩個胖子和一個瘦子想必也是普通,我最看好的,仍舊是你啊。我本打算把你當作大餐,誰知你自己闖進來找死,那就只好笑納了,可惜,可惜。”
他看戚風的眼神,就像毒蛇看著青蛙。
戚風抬頭看去,赫然發現屋頂房樑上,懸掛著一顆顆人頭。有些人頭已經腐爛,有些已經成為森森白骨,而另外幾隻依舊新鮮。鮮血、蛆蟲從這些人頭的眼耳口鼻中鑽進鑽出,一股怪異的力量縈繞著房梁,讓人極不舒服。
這屋子,就像是地獄。
這屋子裡總會有惡臭血腥氣瀰漫著,難怪這後院,吳坤輕易不讓別人進去,只有在他命令的時候,才有特定的人端著盆子走進來。守衛院子的其他士兵總是嘀咕,吳坤身邊的人換的很勤,一批又一批,老的衛兵來到這裡之後,就離奇消失了。而這幾天都沒看到瘦高個,還有沙胖子……戚風的心再度緊縮一把。
只掃了一眼,並未在頭頂房梁處發現沙胖子等人的腦袋,戚風心中鬆了口氣。
不過讓戚風很奇怪的是,這樣一個軍紀嚴明的軍營,怎麼會容許這種事發生?難道有士兵不斷失蹤,他們就不調查麼?然而想到眼前的人是偏將,想到門口激烈的擂臺角逐,再想到守門的將領是吳坤的親信,一切疑問似乎也就迎刃而解。
一股血紅的光芒從吳坤身上逸散出來,他整個人猶如從血池中爬出來一般,渾身散發著惡臭氣息,即便是戚風耐力極強,依舊忍不住要嘔吐。
這麼多年來,戚風曾無數次面對生命的威脅,甚至包括半年多前在黑堡遇到高地蠻族。那一次交鋒,是戚風自認為所遇到的敵人當中,最兇殘的一批。可黎剛他們跟眼前的吳坤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作為我的親信,他的職責就是給我尋覓最好的獵物,最可口的食物,最佳的修煉材料。”吳坤桀桀怪笑著,“可最近這傢伙,似乎又搭上了更高階的將領做靠山。他要蒐羅你做親信,卻被我要來了,桀桀,劉振,永遠都只能做我的一條狗。我讓他活他便活,我讓他死他便死。”
說著,吳坤伸手一彈,一道血芒嗖的射向房頂,接著就是一顆半腐爛的人頭落地。這顆人頭在地上咕嚕嚕轉動幾圈之後停止下來,面部剛好對著戚風的方向。不需要看別的,單是那一撮山羊鬍便能證明他的身份——劉振。
劉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