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造次,只能忍耐。
司夜染又是一聲輕哼,率先走向宮門去:“已經日暮,你與其問本官這些沒用的,還不如去好好思量,如何去給本官找到應承好的點心。除非,你有膽子叫本官今晚餓著肚子!”
。
出了宮門,御馬監的手下早已為司夜染將雲開牽來。蘭芽不會騎馬,只好爬上馬車,撩開車窗簾瞧著司夜染。
直到他這般近在眼前,她還有些不敢置信。
待得離了宮禁,蘭芽便忍不住問:
“皇上,當真就這麼,放了大人?”
司夜染坐在馬上,都不垂眸:“蘭公子,你當真愚鈍!皇上何曾關過本官?不過都是你等愚鈍的人想得太多了。”
蘭芽懊惱,心下低喊:媽蛋,我知道皇上沒給你牢門上鎖,中間還派你下過江南!可是這並不等於他沒關著你啊!
見她又半晌不出聲,司夜染提著馬韁,緩緩偏首瞄了她一眼。
自然不會出乎所料,車廂視窗裡又是她揪緊了窗簾,氣得通紅的一張小臉。
司夜染便轉回頭去,只遙望前方:“經過此事,我以為你好歹對皇上長了些見識,卻不成想,你還是這般不中用。蘭公子,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現下都已是皇上的奴才。替皇上辦事,你總得明白皇上的秉性才是。”
蘭芽氣哼哼咬牙:“我如何能看得懂皇上!只覺皇上恩威難測,明明一臉的平和,可是誰知道接下來便是什麼!”
司夜染一聲冷笑:“如此說來,本官倒要替皇上叫屈。好端端的一個‘乾清宮長隨’的名頭,何必給了你這麼個不開竅的東西!”
蘭芽再一次在他面前,被他諷刺得體無完膚。便懊惱道:“我也是不明白呢!不如大人替小的問問,這塊腰牌可否請皇上收回去?”
見她當真生氣了,司夜染才淺淺勾了勾唇角,遙望著天邊霞光:“……是你忘了,許多年前,皇上便曾見過你。”
蘭芽霍地扭頭瞪向他:“你怎知道?”
司夜染聳了聳肩:“又有什麼奇怪。我自小在皇上身邊伺候,見過你小時,又有什麼。”
蘭芽咬唇:“……我當然記得小時候就見過皇上。那時候是皇上召了朝中好幾位大臣的孩子進宮,一起聽經筵。”
那時候皇上還年輕,頗想做一個明君,於是每月三次的大經筵之外,又開日講的小經筵。皇上還特地召素有“神童”美名的大臣子女入宮覲見。蘭芽便在其列。
另外還有一人——只是他自己怕是也忘了。那個人便是秦直碧。
蘭芽挑眸瞪他:“小的卻不記得曾見過大人。”
司夜染輕哼了聲:“你當日只顧著與秦直碧書畫合璧,被眾人圍著誇讚。你自然不會記得本官。”
蘭芽又白了他一眼。心下暗道:才不是呢!她定然是從沒見過他的,否則以他這樣貌,她必定會一見便再也忘不了,甚至有可能要追著他,要他給她當一回畫中人呢。
蘭芽便悄然打量他。彼時,他究竟在哪裡呢?
。
一行人回到了靈濟宮。早有訊息傳到了,藏花率領闔宮上下都迎了出來,遠遠地便見黑壓壓一片人頭。
蘭芽不知怎地,心不由得提了起來。期期艾艾道:“忘了稟報大人,花二爺回來了。這回為救大人,花二爺與涼芳聯手演了一出好戲。花二爺還親手剝了長貴的皮,又給大人立下大功一件。”
司夜染冷冷望來:“嗯。又怎樣?藏花歷來待我如此,我又有何驚異?”
是啊,她真多此一言!說得,倒好像她自己如鯁在喉一般。
蘭芽便搖搖頭:“大人,求您指點,虎子被您送到哪兒去了?大人先回宮去吧,小的也該去瞧瞧虎子了。”
司夜染冷冷望來:“蘭公子,你果然永遠都改不了這個脾氣!怎地,本官剛剛回來,你便又想惹我生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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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
☆、181、由不得你
“小的沒有!小的,小的是想叫大人順心!”蘭芽紅著臉爭辯。
“想叫本官順心?”
司夜染索性提住馬韁,停住腳步。任憑宮門口那麼黑壓壓的一群人都在翹首等著,他卻不走了。
雖然還隔著些距離,可是這邊既然能看清那邊,那麼那邊自然也能看清這邊了。蘭芽便急了:“大人怎不走了?沒的宮裡人再以為是小的絆住了大人!”
司夜染手指悠閒繞著馬韁:“嗯,本就是你絆住了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