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是三處賓館之一,可是,這一座賓館似乎甚為冷落,賓客稀少。賓館之西,是一座梅林,青梅果實掛滿枝頭。後面,是一排僕人住的房屋。前端,是供賓客走動的一座小花園。正毛的最後端,是主人的內謄華麗的住宅,崇樓高閣,所會連雲。
李玉被安頓在一間雅房中,有兩名小廝前來招呼,左鄰是空的,右鄰住了兩名來自登州的客人,年約四十開外,不像是武朋友。
安頓停當。存放在客棧的行囊由一名老僕送來了,賓館距大宅甚遠,遠遠地傳來了鼓樂聲。李玉心中焦躁,忖道:“住在此地像是被打入冷宮,不與外人見面,怎能查出趙懷忠的下落呢?”
但他不能妄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定下心神等待。金匣他始終不離身,帶財物在身名正言順,由於他膽大心細,掩飾得很巧妙,誰也沒發覺他的金匣中有鬼。床頭柱上懸了一把連鞘的金背單刀,自入房後,他始終不加置理,步步為營留意自己的舉動不許露出破綻,免人生疑,他明白,附近必定有人在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任何破綻皆足以破壞他花了無窮心血所獲得的成就。
高誠昨晚已被人救走,他放下一樁心事,料想救走高誠的人,可能是客棧中阻止他出頭管閒事的老腳伕。
“老前輩,你千萬不可壞我的事。”他想。
看看到了未牌未申牌初,紅日西斜,這期間,除了兩名小廝前後張羅之外,沒有其他的人出入。棧房的兩個中年人毫無動靜,似乎正在關上房門睡懶覺。
“篤篤篤!”響起了叩門聲,他霍然而起,叫道:〃請進,門沒上閂。”
房門徐徐惟開,赫然是一位梳三丫髻的十五六歲青衣待女,站在門外婿然一笑,粉頰微酡地問:“請問,爺臺可是吳爺嗎?”
“在下吳用,姑娘有何指教?”他訝然問。
侍女的目光,放肆地在他全身上下打量,久久方媚笑道:“小婢奉二小姐所差,請吳爺至風來閣相見。”
李玉大惑,詫異地問:〃二小姐?在下外鄉人,初臨貴地無親無故〃“我家小姐芳名黛,不久前不是曾與吳爺見過面嗎?”
“哦!原來是五爺的千金黛姑娘。”
“老爺膝下共有三子二女,三位少爺皆已成家,大小姐也於去年出閣,但仍住在家中,兩位姑爺一在登州,一在東苑。二小姐今年十七,尚未字人。”
李玉又是一怔,感然問:“二小姐尚未出閣,怎會有兩位姑爺?在下可糊塗了。”
侍女掩口噗哧一笑,柳腰像是迎風款擺的殘荷,嬌聲嬌氣地問:“吳爺,你不知家主人的事嗎?”
“在下一無所知,姑娘可否見告?”
侍女不需促請,若無其事地舉步入室,信手掩上房門,一陣醉人的脂粉香充滿客室。她直迫近至舉手可及的距離內,水汪汪的媚目大膽地在他的臉上轉,笑道:“家主人有數不清的妻妾愛姬,大少爺也有十二名夫人,二三兩位少爺,經常在外面帶美女返家,男人有三妻四妄,姑娘們有三兩位姑爺何足為奇?吳爺,你要不要小婢告訴你二小姐的風流韻事。”
李玉神色一整,沉下臉說:“身為婢僕,禁談主人家事,在下不要聽,你請吧!”
“喲!吳爺,別假正經好不?主人的家事並不瞞人,在我們這種人家,食色性也,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你如果假正經假道學,那是跟自己過不去,何必呢?”侍女笑嘻嘻地說,臉上毫無羞容,大膽得令人吃驚。
李玉開始正式打量眼前這位不知羞恥的待女,不由一驚。看身材,這女侍確是惹火,曲線玲球凹凸分明。看臉蛋,五官出奇地秀逸,明眸如一泓秋水,雙顆晶璧紅潤,臉上雖掛著令男人心絃為動的媚笑,但似乎不屬於蕩婦淫娃的蕩笑。
“我很難相信這位婢女是不知羞恥的詳蕩女人。”
他心中怦然,可以說。浪跡江湖多年,他第一次看到一個令他心動的女人,本能地覺得對方在氣質中,有一種令他難以抗拒的魅力,而這種吸引他的魅力,與她的大膽放蕩無關,他迴避侍女的目光,冷冷地說:“你走吧,事關閨閣名節,在下不願聽。”
“吳爺…”
“我請你出去。”他沉聲叫,向門外一指。
待女一怔,動人的媚笑乍斂,說:“二小姐在立等,吳爺去是不去?”
“二小姐若是有事,可請大管家轉告,在下於此作客,作客有作客的規矩。二小姐一個姑娘家,她敢叫我我可不敢應命,你請吧。”
侍女淡淡一笑,說:“大丈夫立身行事,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