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最後飛鴿傳書是何時?”
青君仔細思索半晌,肯定的答道:“清晨。”穆千山卻是眉間神色忽轉憂愁:“本應頭天夜裡到,卻為何遲了這麼久?莫非,那時我的身份已經被凝碧山莊的人所知?”青君思索著他話中的可能性,薛慕遠既能憑藉最後一封信猜出師兄的身份。那麼第二封信被人截獲過,必定是暗中通報與了凝碧山莊。
不然,何以在中毒那日,薛慕濤會出現在凌波閣?種種線索串聯了起來,青君緩緩地肯定的點了點頭。見她點頭,穆千山頓時證實了心底多時的猜測,果然,從那時起自己的身份就不再隱蔽了,不是嗎?青君見著穆千山神色間的悵然,緩緩問出心中的疑惑:“師兄你已遁去,何以在此水月洞天?”穆千山緩緩回過神來,聽見這話,悠悠一笑,竟是有幾分蒼涼……
“我自凌波閣離開,便想回桃花山莊。路途中有黑衣人跟蹤,跟他交手了一次,此人黑巾蒙面,身形迅速敏捷,實乃高手。此戰之後,那人隨之不見。可是就在我離開揚州之際,發覺被人監視,更兼聽說薛慕濤前赴桃花山莊。情知事情可能已經洩漏,便飛鴿傳書與你,小心提防。這次我打定主意暫且不回桃花山莊,就在揚州和他們玩起了捉迷藏。”
穆千山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使那冰雕玉琢的臉頓時如春風拂過。
他明亮如寒星的眼眸輕閃了閃,隨即臉上的神色凝重了起來:“薛慕遠中毒第三日,我經過一片密林之時,遭到凝碧山莊的伏擊。在混戰之時,漫天暗器的流光直擊而來,迅若疾雷閃電,我閃避不及,其中一枚正中胸口。登時失手被擒,帶至了桃花山莊。”
青君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以白婉柔殺人不眨眼的性格,面對傷害自己兒子的兇手,焉能輕輕放過?青君眼中疑惑之色漸濃,眸光凝聚如墨。驀然青君卻是明白了,輕輕地問:“這可是薛慕遠他……?”穆千山悠然看著青君的反應,見她瞭然,微微含笑點頭。這師妹聰慧過人,機關之處慧眼如炬,委實是母親的得意弟子。
穆千山緩緩敘述著事情經過,青君腦海中薛慕遠的話也交織著出現,漸漸浮現了事實……
白婉柔恨恨的盯看著眼前的人,那眼光惡毒的直欲將他凌遲。青衣男子卻是悠然而立,絲毫不將她的怨毒看在眼中。驀然間眼眸寒光一閃,卻是令人驚心動魄的寒冷。白婉柔冰寒的語氣從齒縫中透出:“你何以要害我的兒子?!”
卻見對面絕塵的男子揚聲而笑:“血債血償而已。”那笑容漸漸止歇,穆千山的眼光頓時冷酷無比:“你當初害死我的妹妹,如今我也要你的兒子來抵命!”
白婉柔怔怔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話語,另一張絕美的臉從刻骨的記憶中浮現出來,眼前這美麗絕俗的臉與記憶中豔麗的臉慢慢重合,白婉柔頓時失聲道:“你——你是——你是穆雲的兒子!”
眼前這絕美的少年嘴角揚起一絲冷酷的微笑:“當年你殺死了我妹妹萬水,卻是沒能殺了我。骨肉在你面前死去的滋味如何?”那末尾幾個字逐字用力,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
白婉柔惡毒的眼光中滿含殺意,氣氛漸漸凝結,內力漸漸凝聚,務必要殺了這個孽種!
穆千山的手在袖中漸漸凝聚內力,就算拼了一死,也要為妹妹報仇!雪母親之恨!
他的眼眸越來越深,最終眼眸漆黑如墨。白婉柔怒極反笑:“既是如此,那老身就成全你!”穆千山身上根根神經緊繃,雖然自己內力連戰受損,但是若盡全力,必能至她於死地!空氣中頓時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卻見一個黑衣人從外飛掠而進,在穆千山身邊略一停頓,隨即向外掠去。他身形極快,眾人恍惚之間,霎時穆千山不見了蹤影。白婉柔卻是認出了那人的身影,只氣的臉色鐵青。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那受了蠱毒的兒子——薛慕遠!
穆千山只覺那人身形極快,幾乎不點地的在凝碧山莊之中穿行。他顯是對這莊園極熟,轉彎抹角,絲毫不停頓。而且,這個人給自己的感覺——令人心驚的熟悉。黑巾下的眼眸如玉般溫潤,劍眉斜飛,眉心間隱隱有絲黑氣。穆千山心中微微一沉,這人——是他!
直到到達湖畔某處之際,薛慕遠開啟密道,舉起懷中的一枚夜明珠,拉著穆千山的手不容置疑的飛快閃入,隨即在密道中飛速前行,最終將自己送入這水月洞天之中。然後微笑著在另一端合攏了機關。
那一刻,如玉的容顏上,溫暖的笑容中滿含著深情。那一刻千山的心情忽然惆悵而感動,只是痴痴看著對面那個人。如果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海枯石爛、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