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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展顏看見醫生的表情,就覺得好像是一盆涼水兜頭潑了下來。

其實這樣的結果能怪誰呢,還不都怨自己麼。怨自己沒做好避孕,怨自己生病,怨自己吃了孕婦禁用的藥。

許承聿要是知道她懷了孕又不能要這個孩子,只怕是會失望透頂。

“不用跟他商量了,反正孩子都不能要了,還是別讓他知道有過孩子好了。現在能不能預約手術,我想早一點把手術做了。”展顏抿了抿嘴,說。既然是註定留不住的孩子,還是早點和它說再見比較好。讓它在自己肚子裡呆的越久,自己心裡的遺憾也就越重。

醫生卻不太贊成她的決定,勸說:“還是跟他說一聲吧,雖然不是什麼打手術,但是做完了身子還是會虛,總得有人照顧你。”

展顏竟然鬼使神差地衝著醫生笑了笑,說:“真不用了,他也沒在本地,我自己決定了就好。孩子以後還會有,這個沒了就沒了吧。”

展顏不準備把這事兒告訴許承聿,是覺得遺憾難過也她一個人擔著就好了,沒必要讓他也難過一陣。

醫生見她這樣堅持,看了她一眼,也就不再建議,只說現在馬上就要下班,預約了手術也要下午才能做。

展顏點頭同意,便拿到了一張單子去付手術費。

出了診室,外面候診的許多人看著快下班了也就收拾著去吃飯,準備下午再來。汪雨佳仍然在那兒等著,眉眼間都是一股不耐煩的神色。

她等的人還沒來,展顏卻不想再像起初打算的那樣跟她一塊兒等了,收回目光便從候診大廳裡穿過去,打算走步梯下樓。

這時鐘比德卻從樓梯的另一頭轉了上來,展顏覺得今天的他跟平時見到的不一樣。

他沒有穿西裝,不過打扮得還是很得體。展顏又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他今天沒有戴上那副能幫他氣質加分的眼鏡。

他上樓的步調不緊不慢,展顏呆立在那兒好一會兒,他才走到她的面前。他幾乎是沒有任何腳步與目光的停留便打算從她旁邊繞過去,就好像她是個陌生人一樣。

展顏喉嚨裡那聲姐夫終於是沒能喊出來。

☆、46四十五、

下午手術時;展顏沒在手術室外面再見到汪雨佳他們。

估計是人來了就好好談了談;要麼去了私立醫院;要麼乾脆就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很奇怪的,展顏竟覺得有一點羨慕汪雨佳。拋開她在許嘉柔和鍾比德之間橫插一腳這事兒不說;起碼她還能決定肚裡孩子的去留;起碼還能有人過來陪她。

反觀她自己呢;許承聿不在她身邊;而且他又是那麼一個不喜歡哄人的人。她生了病,一個人扛慣了;再加上怕他覺得煩;便一聲不吭地自己吃了藥。吃藥之後才發現懷孕;但肚裡那一個剛發芽的小種子已經有致畸的可能,又只能流掉。然後要流掉孩子的事情,因為不想讓許承聿知道了難過失望而必須瞞著所有人,以至於她只能一個人坐在這兒等著手術。

展顏想到一個詞,覺得用來形容自己很合適,叫自作自受。

展顏一個人交了費做了手術,拿了藥又自己打車回家。幾年導遊的工作做下來,身子骨居然也跟著強健不少,除了面色蒼白一點,展顏沒有覺得身上別的地方有特別不適的感覺。

就算是心裡面,似乎也沒有如她預想的一般,對那個還沒成型的孩子有多少不捨與留戀。

展顏忽然就有點瞧不起自己。似乎除了對許承聿那麼執衷以外,就算是對自己的父母,這麼些年,她都是冷淡漠然的。

她摸出包裡的手術單撕得碎碎的,好像是要藉著毀屍滅跡來把某種不痛快的情緒發洩出去。然後她靠在沙發上閉眼休息了一會兒,這個牽涉到決定一個胚胎生死的手術,終於讓她對自己前二十五年培養出來的三觀有點絕望。

真是……自作自受。

展顏走神走到了天際線上,在沙發上坐了不知道多久,才被一通電話給拉回現實裡。

“展顏你在家沒?”許嘉柔似乎是在小區東南角的幼兒園那邊,能聽見背景音裡小孩子嬉戲玩耍的陣陣笑聲。

展顏坐直身子,說:“在呢,姐姐有什麼事兒?”

“我前頭不是在朋友的畫室帶了個X省的學生麼,前兒她給寄了一大箱紅棗過來,今天到了。我看那麼一大箱,乾脆就分了好幾份每家送一份。剛接了小釉放學,問問你在家沒,給你拿一袋兒。”

展顏便了然地點了點頭,答道:“我在呢,那謝謝姐了。”

許嘉柔笑說:“謝什